說時遲那時快，顏卿塵迅速反應過來，便直接劈手將那把鳶兒手中的彎刀奪了去。

  屋裏的人都是大驚，隻聽得“啪嗒”一聲，彎刀掉落在地上，鳶兒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來，她的哭聲中帶著一種絕望，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難受。

  蘇錦棠忍不住再次緊緊抱住她，哭腔中帶著幾分責怪：“你這是幹什麽呢，鳶兒。”

  鳶兒哭得呼吸尚且難以調整過來，隻得一直搖頭道：“我不該......活著，我不該活著......主子，求你讓我去死吧，我真的不能活下去了。”

  “你在說什麽啊，鳶兒。”蘇錦棠哭道，腦海裏卻又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來，“本宮已經沒有了月見，隻剩下你了......”

  時隔了多年，她還是忍不住想起那個寒冷的冬天來，她剛剛被太醫診出了遇喜了，尚且沉浸在擁有孩子的緊張和喜悅中，可是那個打小便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小丫鬟卻永遠離開了，那個冬天也是她這麽多年過的，最冷的一個冬天。

  她視身邊這些宮女們如同自家姐妹一般，是斷斷不能再失去鳶兒了。

  許是這句話也點醒了鳶兒，鳶兒在蘇錦棠的懷裏抽泣著，像是要刻意壓製住自己心頭的難受一般，但是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泱國這樣一個地方，女子的貞潔無比重要，即便她是被人淩辱的，所有的錯處也好像都是出自她的身上。

  “主子......”鳶兒費力地為自己穿上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忽地在榻上朝著蘇錦棠跪下來，“奴婢一心想要跟隨主子，替月見姐姐侍奉主子左右，可是奴婢真的沒有顏麵再活下去了，主子乃是皇貴妃，奴婢萬不敢在主子身邊，辱沒了主子的門風......”

  蘇錦棠聽到這話，隻覺得心中疼痛不已，她一貫知道鳶兒是個極其懂事的丫頭，可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夠預料的，隻得先扶起她的身子，看著她如同秋風中的細竹一般發抖，她道：“本宮，不許你說這樣的話......”

  再怎麽樣說她也知道，鳶兒的心境，任何人都不能體會。

  站在一旁的顏卿塵靜靜看著這主仆二人相擁而泣，一時間心中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鳶兒是因為要見他才會經過士兵們的營帳，若不是那狂徒醉酒，鳶兒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有很大的責任。

  “鳶兒姑娘......”他緩緩開口道，卻又好像有諸多說不出的話。

  鳶兒往蘇錦棠身邊縮了一點，生怕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這樣一個形態怕是隻會讓他厭惡。

  察覺到了她的緊張，顏卿塵抿了抿唇，似是也不敢去說什麽刺激他，但是他心中默默做好了一個決定。

  沉默了良久，他才道：“皇貴妃娘娘，鳶兒姑娘是因為微臣才遇到這樣的事情，微臣良心不安，恐誤了鳶兒姑娘終身，還望娘娘做主，將鳶兒姑娘許配給微臣，微臣定當照顧鳶兒姑娘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