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開始他們倆誰都看不慣誰，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江蘊也說不清楚。

  所以時間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它能讓相愛的兩個人彼此生惡，也能讓原本敵對的兩個人心生愛慕。

  “喜歡的。”

  他的語氣很輕，似乎是怕驚擾到什麽：“但……我們都是男孩子啊。”

  “沒關係啊。”沈書語皺了皺眉，江蘊的困惑在她看來，完全不值一提：“誰規定男孩子和男孩子不能談戀愛了？”

  “我……”

  當然沒有法律規定。

  可……

  他要顧忌的太多了，世俗的眼光，父母的反對，還有粉絲。

  他不怕她們脫粉，他怕的是她們詆毀賀庭，怕意氣風發的少年在她們口中成為一無是處的廢物。

  “愛情不分性別。”

  沈書語不擅長安慰人，她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來這幾個字。

  “我……”

  江蘊揉了揉頭：“可是不是一句喜歡就能勝過一切的。”

  “可以的。”

  少年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了出來。

  江蘊詫異的向聲源處望去，賀庭就站在陰影處，不知道聽了多久了，他的指間還夾著一根煙，不過沒有點燃。

  “江蘊……我什麽都不怕……隻要你說了喜歡我，我什麽都能克服，在我這裏，喜歡這兩個字，可抵萬難。”

  賀庭笑出了聲。

  跟江蘊認識這麽久，他自然能猜到他在顧忌些什麽：“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是困難。”

  他一邊說，一邊朝這邊走來。

  賀庭彎腰將少年剛才落在地上的皮筋撿了起來：“過來，給你紮上去。”

  賀庭對著他招了招手。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偷聽別人講話很不道德的……知不知道……我……我……總而言之，這種……行為是不對……對的。”

  江蘊說話顛三倒四的，賀庭忍不住笑了笑，少年還維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賀庭半跪在地上，為江蘊重新紮了個小揪揪。

  紮完之後，他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還好，不枉費我平時拿那些芭比娃娃練手。”

  當初還因為芭比娃娃這件事，被賀笛當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變態。

  在江蘊的印象中，賀庭一直是那種囂張不可一世的姿態，所以他才會在第一次見麵時就看他不順眼。

  這是他一次見他這麽溫柔。

  “我不怕世俗。”

  似乎是為了徹底打消江蘊的顧慮，賀庭再次重複了遍。

  “跟我在一起吧。”

  江蘊不說話，賀庭也不急，而是懶散的說了句：“還是說，我們江爺害怕？”

  江蘊向來受不了這種激將法，他揚了揚下巴，硬氣道：“你都不怕，我有什麽可怕的！”

  說完這句話，他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還沒來得及反悔，就被賀庭捂住了嘴巴。

  “謝謝姐姐，改天請你吃喜糖。”

  賀庭還記得身旁還有沈書語，沒敢做的太過分。

  沈書語站起來，木著一張臉對著賀庭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真掃興。

  她是來聽江蘊講故事的，可不是來吃狗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