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收網(1)
作者:花愁      更新:2021-01-13 06:04      字數:2323
  林玉慈搶先一步到了東暖閣,隻見沈仲熠小奶娃已經醒了。

  她一把抱過來,低頭貼了貼他的小臉蛋,依舊有些發燙。可精氣神,確實比昨日好了太多。

  沈仲熠小奶娃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不時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偶爾還會咧著嘴衝別人笑笑。

  小可憐不笑還好,他一笑,整個人都透著淒慘,越發顯得孤獨無助、惹人憐愛了。

  奶娘丫鬟們看了,越發心疼,免不了拉拉他的手,哄上幾句。別人越是心疼,他越是賣力地“表演”可憐,逢人便笑,越笑越淒慘,大大地收割了一大波憐憫。

  沈鐸嚴站在門後,默默看著一切,心裏又是欣慰又是擔憂。欣慰的是,這小子總算好了點;擔憂的是,這小子以後得好好管教才行,長大了可千萬別長成一個流連花叢的風流情種。

  素來以專情著稱的老沈家,實在丟不起那個人。

  正發呆時,徐神醫正好過來探病。他幫沈仲熠小奶娃診視一遍,又問了些情況,問完,讚許地向林玉慈豎起了大拇哥,直誇她這個母親做得好,把小奶娃照顧得既周到又精細。

  林玉慈自覺受之有愧,不住擺手。

  旁邊沈鐸嚴假裝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開玩笑道:“徐世伯,昨夜我也沒睡,倆人一起照顧得小奶娃,您老人家為何隻誇她,不誇我?”

  徐神醫白他一眼,說道:“照顧妻兒,不是男子本該承擔的責任嗎?”

  一句話把沈鐸嚴說得無言以對,點點頭,自去洗漱。

  就這樣忙了三夜兩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期盼中的紅疹子,終於羞答答地露出真容。

  沈仲熠小奶娃白嫩嫩的小身體上,密匝匝開起了“玫瑰花”。先是後背和前胸,接著是四肢,最後是小臉蛋,紅豔豔如玫瑰花一般的丘疹,給母子之間,做了一個了斷。

  疹子一出,沈仲熠小奶娃徹底褪去了高熱,精神狀態大好。大概他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興奮,頂著滿身的紅疹子,也不覺得羞澀,逮誰跟誰笑。

  林玉慈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徐神醫說,隻等疹子褪去,難關就算是正式闖過去了。

  沈鐸嚴沒有食言,這一次沒有安排得易去送徐神醫。他安排徐神醫坐著馬車,由他騎著馬,親自護送回了城郊的藥廬。送完徐神醫,順道跑到紫陌河邊,視察了一番留在那裏的人馬。

  林玉慈則沐浴更衣,休整一番,去瞧了瞧沈伯思和沈彩之,那兩個差點被遺忘的小奶娃。

  兩個小奶娃吃飽喝足,正躺在炕上發呆。他們身上穿了小衣服,沒有裹著包被,此時一個扳著腳丫子,一個啃著手,“咿咿呀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嬰語。

  沈伯思小奶娃這幾天沒有見到娘親,又思念又怨恨,憋屈得很,正高門大嗓地“訴說”著委屈。林玉慈一進東廂房的門,便聽到他高亢的“啊啊啊”地聲音。

  沈彩之小奶娃安靜得像一個淑女,隻不過,她這樣的小淑女隻可遠觀,不可近看。走近了一看,大小姐她正嘬著自己的大拇指,一邊嘬地“滋滋”作響,一邊悠哉悠哉地望著屋頂發呆。

  林玉慈雖然已經沐浴換衣,卻依舊不敢靠兩個小奶娃太近,隻遠遠地站在床邊瞧了兩眼,柔柔地叫了他們幾聲。

  沈伯思小奶娃搶先聽到了娘親的呼喚,他先是一愣,隨後發出“啊~~”的一聲高音,仿佛在說“娘親啊,你終於來看我了。”喊完,大腦袋便朝林玉慈看過來。大概視力受限,看不清楚。他揮舞著四肢,便想往林玉慈的方向靠近。

  奈何他聰明絕頂,現如今也不過是個軟軟的小嬰兒,腦袋又大,四肢又無力,小手手扒拉扒拉,小短腿又蹬又踹,忙活半天,隻讓自己調轉了個方向,跟娘親的距離絲毫沒有減少。不光沒減少,情急之下,反而闖了大禍。

  他一腳踹到沈彩之小妹妹的臉上,把人家給踹哭了。

  彩之小奶娃的奶娘田媽媽,忙抱起小彩之到一邊去哄,哄不好,吃了幾口奶,便痛快忘記了這段“仇怨”。

  伯思小奶娃的奶娘,跟林玉慈講了幾件他最近的糗事,以及學到的新本領,比如趴在炕上的時候,他能顫巍巍豎起自己的大腦袋看世界了,又比如他時常盯著自己的小手發呆,大概在數自己有幾根手指頭。

  林玉慈一邊聽,一邊笑,見他們兩個“生龍活虎”,徹底放下了心,重又回去照顧沈仲熠了。

  ****

  沈鐸嚴從城外回來,到威嚴堂處理了一些積壓的公務。隻見得易一臉喜色進來,說有要事稟報。

  沈鐸嚴抬眸看他,隻見得易素來一本正經的臉上,隱隱藏著笑意,附到沈鐸嚴耳邊,說道:“王爺,那小和尚的事兒,查明了。”

  沈鐸嚴一聽,眼神亮了,催促道:“少賣關子,快說。”

  得易聽了,強壓下彎起的嘴角,附到沈鐸嚴耳邊,如此這般,連說帶比劃,說了一陣。直聽得沈鐸嚴一張臉,又驚又喜,擰著眉頭,瞪大了眼睛看向得易。

  如此狗血的事情,他分明不信。

  得易笑著又說道:“那小和尚是這樣交代的,我想,在生死麵前,他斷然沒有撒謊的膽量。”

  沈鐸嚴也不說話,托腮沉思籌謀。

  得易小心問道:“王爺,接下來,咱們如何安排?”

  沈鐸嚴一抬手,說道:“小和尚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咱們卻不能拿小和尚的話當把柄,畢竟他人微言輕,口說無憑。

  咱們得好好籌謀一番,確確實實拿住那人的把柄,才能出手,否則輕易動作,打草驚蛇,反而不好。

  皇祖母不日便將回到京城,到時候,宮裏勢必又是另一番場景。咱們趁機渾水摸魚,趁其不備,實實在在拿了把柄,豈不快哉。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她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還能如何狡辯。”

  沈鐸嚴半眯著眼睛,右手揮拳緊握,透出狠戾。

  得易忙說道:“王爺英明!”

  沈鐸嚴思慮一番,又問道:“那院裏的人,最近有什麽動靜?”

  得易回道:“雖給扣在了思栢院,人卻不老實,用鴿子往外放了兩次風兒,皆被我們攔下。宮裏那邊,也傳了兩次信兒來,同樣也被咱們給扣了下來。”

  “都寫了什麽?”沈鐸嚴追問道。

  得易一聽,也不言語,慌忙從袖籠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打開倒出幾個紙卷,攤開來,一一放到沈鐸嚴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