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話癆變炮灰
作者:花愁      更新:2021-01-13 06:04      字數:2243
  沈鐸嚴吩咐下人,又拿來兩個酒盅。他手裏拎著酒壺,撲撲撒撒給三人斟滿。

  得易豈敢勞動王爺尊駕,於是忙站起身,試圖接下酒壺,由他來倒。不成想,被沈鐸嚴一把推開,按坐在椅子上。

  “今兒,你們都聽我的。咱們哥仨,不醉不歸。”

  沈鐸嚴口齒不清,大著舌頭開始稱兄道弟,說完還不忘抬手打了個響指,很是豪邁地端起酒盅,做出一個要幹杯的動作。

  孔欒嘴上說著:“王爺,小的們可不敢跟王爺稱兄道弟,折煞了,折煞了。”可臉上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搓了搓手,也端起了酒盅。

  “得易,舉杯!”沈鐸嚴醉眼朦朧看向得易,對他這幅拘謹的樣子很是不滿。

  得易不敢違逆,趕緊也端起了酒盅,站起身,小心翼翼跟沈鐸嚴碰了碰杯。

  “對,這……才對嘛,喝,今兒咱哥仨……不醉不歸。”沈鐸嚴說完,一仰脖,一口幹掉杯中酒。

  孔欒和得易,也不敢再扭捏做作,畢恭畢敬雙手捧著酒盅,仰脖喝掉杯中物。

  孔欒喝完放下酒盅,看著沈鐸嚴,不合時宜地問道:“王爺今兒如此高興,有什麽喜事嗎?”問完,一雙小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沈鐸嚴。

  沈鐸嚴剛剛找回一點快樂的感覺,就被孔欒一句話又拖回到現實中。

  他今天高興嗎?他有什麽喜事啊?

  沈鐸嚴腦袋木木的,皺著眉頭想了片刻,一眯眼,仿佛就看到林玉慈冰冷的眼神,不由打了個激靈,忙搖搖頭,把林玉慈那眼神趕出腦海。

  隨後睜大眼睛細看,這才看清坐在自己對麵,星星眼看著自己的孔欒。

  一看到孔欒,沈鐸嚴就想起這小子給他出的餿主意。

  他說女人都愛金銀財寶,送首飾,送金銀,準保沒錯。自己聽了他的話,金銀也送了,首飾也送了,現在倒好,熱臉貼個冷屁股,不光沒把萊蕪院那女人哄開心,反而適得其反,兩人關係比之前更糟糕了。

  賠了金銀又折兵,說的就是現在的沈鐸嚴。

  最糟糕的是,之前的沈鐸嚴,好歹在林玉慈麵前還可以裝一下高冷,維持一下高傲冷峻帥王爺的人設。可現在主動示好失敗,被人作踐一番,又被人一腳踹開。既丟了人,又失了麵子,站到林玉慈麵前,從心理上先矮了三分。

  在軍事上,這可是大忌!兩軍陣前,先丟了士氣,這仗可沒法打。

  沈鐸嚴越想越覺得自己所處的局麵太被動,而這一切,都是拜孔欒所賜。想到這,沈鐸嚴一雙好看的眼睛,瞪著孔欒,眼神中帶上了幾分凶狠的神色。

  得易坐在一旁,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雖然得易慣常看不上孔欒那小子,既沒眼力見兒,又隻會耍嘴皮子功夫,辦事還不牢靠。可看不上歸看不上,他不能見死不救,那有違祖訓。

  他暗暗在桌子下,踢了孔欒一腳,提醒他別作死追問了,快轉換話題。雖然你平常經常辦些不著調的事兒,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是今天,奉勸你及早收手,現在最好趕快換一壺來提。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不料,得易的好心被人當了驢肝肺,孔欒絲毫沒有理解他的“警告”,誤以為得易還在跟他耍鬧,板起麵孔,扭頭抱怨道:“得易,你踢我幹嘛?”

  得易好無奈,隻能低頭看向一旁,用手遮著臉,實在不好意思眼睜睜看著孔欒滑向作死的深淵。

  沈鐸嚴萬種愁緒,說不出口,隻能借以冷笑掩飾。

  沒想到,孔欒今天出門沒帶腦子,沒聽出沈鐸嚴的笑聲裏隱藏的自嘲和無奈,堪堪又追問道:“王爺如有喜事,可否跟末將分享一二?讓咱們也沾點喜氣。”

  得易無奈地歎氣,這回,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不由納悶,姓孔的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從衛兵升到副將的?如此沒有眼力見,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這份倔強,跟偏院裏養的那兩條看家護院的二哈有一拚。

  得易不是看不起倔強的人,關鍵是,倔強用錯了地方,便成了笑話。

  得易錯開手指,偷偷看沈鐸嚴一眼。隻見沈鐸嚴眯著一雙眼,臉色一會兒變白,一會兒又變紅,跟川劇的變臉似的,著實叫人心疼。

  “你說,女人都愛……金銀?”沈鐸嚴問孔欒。

  “八九不離十吧。”孔欒眨著眼說完,反問道:“王爺今天選的首飾,送出去了嗎?”

  沈鐸嚴點點頭。

  “那她收到的時候,什麽反應?開心嗎?”

  沈鐸嚴又點點頭。

  孔欒更加篤定,兩手一拍,“果真沒錯,曹參軍果然是情場老手,就是比咱們更了解女人。前陣子醉春風的秋紅哪次都不給我好臉子,咱問也問不出來原由,後來曹參軍給我支招,每次去送支釵呀、墜子呀,便能討姑娘們歡心。果不其然,以後秋紅一見到我,就熱情,熱情似火。”

  孔欒說著說著,神情就陷入沉醉之中,眯著一雙眼,回味秋紅的熱情。

  得易聽他口無遮攔胡說一通,嚇得眼睛瞪得老大,小心翼翼看向沈鐸嚴。

  果不其然,沈鐸嚴那張臉,倏地便沉了下來,如把獵物堵在牆角的猛虎,微微眨一下眼皮,一字一頓問道:“你居然去逛醉春風?”

  孔欒一時沒反應過來,不迭點頭。眼看著沈鐸嚴眸中風雲巨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擺著手否認。

  現在否認,為時已晚。沈鐸嚴拿起酒壺,重又幫孔欒斟滿酒,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喝了這杯。”

  孔欒心頭閃過一絲慶幸,祈求者老天爺可憐可憐他,讓醉酒之後的沈鐸嚴今天喝斷片,這樣就可以逃過一次責罰。心裏想著,戰戰兢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今日喝了酒,明日到趙長史處領一百軍棍的責罰。”沈鐸嚴冷冷說道

  “別啊,王爺,將軍,饒命。”孔欒哀求道。沈鐸嚴自是不理他。

  一時之間,三人各懷心事,寂靜對坐,屋裏冷清一片。

  “王爺,小縣主和小縣侯們,搬入威嚴堂後那間屋子,已經有幾天了。在這邊雖然方便照顧,總歸不如後院更清淨些,不如過幾日把小主們還搬回來,如何?”

  沈鐸嚴一聽,眼睛一亮,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