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他的幕後高參
作者:花愁      更新:2021-01-13 06:04      字數:2154
  得易和孔欒兩個正鬥嘴,就見威嚴堂旁邊直通後院的連廊下,拐進來沈鐸嚴輕快的身影。

  大概吃飽喝足了,也大概剛才林玉慈的反應讓他很滿意,總歸一身愉悅,神清氣爽,步履輕盈。

  孔欒最先看到他,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小跑著便迎了上去,氣喘籲籲說道:“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孔欒的語氣明明十分焦急,卻絲毫沒有傳遞到沈鐸嚴那裏,他依舊滿臉輕鬆神色,調皮地緊走兩步到孔欒麵前,抬手一掌結結實實拍在孔欒肩頭,誇讚道:“你小子,打仗不行,哄女人可真行!”

  這話,聽著像是罵他,可看陵王那表情,分明又像是在誇他。而且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別扭呀?

  孔欒一時有些懵,卻又不敢追問。

  自打入了軍營,孔欒便跟在沈鐸嚴身旁伺候,從最初的衛兵,到現如今的副將,對於沈鐸嚴的脾氣,自然是了解的十分透徹。依照往日裏沈鐸嚴的脾性,正話反說、欲斥先揚,也是有的。

  莫非昨日逛花樓的事兒被陵王知道了?一想到這個,孔欒便嚇得大氣不敢出,縮手縮腳跟在沈鐸嚴身後,像一個等待受審的犯人般,進了威嚴堂。

  得易畢恭畢敬守在門外,沒動。

  沈鐸嚴人已經邁進了門檻,走了幾步又想起等下找得易有要事吩咐,便退後幾步,仰著腰身,堪堪把頭伸出門外,衝得易彈了一個響舌。

  得易了然,點點頭,卻也沒動,先把兩跟手指伸進嘴裏,長長地吹了一聲口哨,待聽到屋頂一陣“沙沙”聲響之後,這才放心踏進了威嚴堂的大門,回身輕輕關上了房門。

  屋內,桌前,孔欒小心謹慎地垂手立著。沈鐸嚴站在桌後的博古架前,正在翻找書卷。半響,挑出一卷轉身放到桌上,不待坐下,衝孔欒說道:“昨日我問你女子都喜歡些什麽東西,你說不過金銀首飾而已。當時我還不信,昨晚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故此今日裏路過錦翡軒時,試探著進去挑了兩件首飾。反正也不知她的喜好,暫且試一試也好。沒想到,這一試,還真的應驗了你的話。那件金步搖,她喜歡得緊,拿在手裏簡直不舍得再放下。”

  沈鐸嚴邊說邊笑了起來,眉如柳葉,眼如星月,透著幾分單純的稚氣。

  聽他這麽說,孔欒瞪大了眼睛。原來不是昨日逛花樓的事兒被人舉報,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

  心裏吐槽道,陵王殿下,您都已經是當爹的人了,居然對女人還這般不了解,昨日裏拉著他,追問他女人到底都喜歡些什麽。

  他又怎麽能知道,他一個常年以軍營為家的人,至今尚未娶妻,對於所謂女人的了解,不過也是憑借了幾次逛花樓的經驗而已。

  沒想到隨便那麽一說,還真應驗了。

  孔欒心中又驚又喜,放下一顆心,這才覺得剛才差點被自己嚇破了膽,身上的中衣濕噠噠黏在身上,難受得緊。

  孔欒也不敢抱怨,心虛地擦一把額頭的冷汗,嘿嘿笑了兩聲。

  陵王殿下這人,其他都好,青年才俊、能文能武,沙場上一馬當先,平日裏愛護下屬,為人仗義、耿直,絲毫沒有皇親貴胄的架子。隻一點,唯獨一點,讓人理解不了。

  他好像對女人,不甚感興趣。

  年方二十二歲,方才娶了妻房。雖然娶了一妻一妾,卻在成親第二日,便自告奮勇出征殺敵。好不容易回來了,雖然正妻王妃剛剛產子,可放著那嬌滴滴的妾室,卻也能做到坐懷不亂,整日裏宿在威嚴堂當和尚。

  自己不近女色也就罷了,還下令軍中兄弟,不可到煙花巷柳之地消遣。

  上次曹參軍惹那禍事,如果對方不是高公子,怕是會遭到陵王一百軍棍的責罰。卻也因為是高家,陵王殿下一高興,這才責罰減半,打了五十軍棍。到如今,那曹參軍還老老實實在營地帳篷裏趴著養傷。

  陵王和高家素來不睦,這事兒,伺候陵王殿下的人都知道。究其原因,倒也不是因為那高家的紈絝公子哥,之前曾經糾纏過尚在閨中的王妃林玉慈。

  隻是每次一提高家,保準惹得陵王殿下不高興,久而久之,大家便心下了然。每次上朝,參事議事之時,陵王殿下也從未因那高尚書年歲老邁而有所收斂,唇槍舌戰爭辯起來,也是常事。

  久而久之,陵王和高家的梁子,便是結下了。但具體原因,卻無人知曉。

  “王妃喜歡就好,末將也隻是隨口一說而已。這事兒能夠圓滿解決,全靠王爺和王妃兩人感情深厚,琴瑟和鳴,眼光一致,喜好相同,才得以送禮送到心坎上。”

  孔欒不敢居功,拍了一圈彩虹屁,暗戳戳把功勞又推回給沈鐸嚴。

  “你這樣子,古古怪怪的,有什麽事兒嗎?”沈鐸嚴興奮漸消,這才注意到孔欒的異常。

  “呃,倒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兒,還是上次曹參軍和高公子那事兒……”孔欒話未說完,偷偷抬眸看一眼沈鐸嚴。

  果不其然,一提到高家,沈鐸嚴臉上的微笑轉瞬即逝,立時換上一副嚴肅神情,朗聲問道:“又怎麽了?高家那邊又出什麽幺蛾子?”

  “高家上午派人來問,我自然實話實話,告訴他們曹參軍已被王爺責罰,被打了五十軍棍,現在正趴在營地養傷。既然他已受到責罰,上門賠禮道歉,便免了吧。至於高公子養傷的費用,我們自然是要承擔的,回頭報個數來,我好斂湊一下曹參軍的體己錢財,給高府送過去。”

  “他們怎麽說?”沈鐸嚴雙手交疊,支起下巴,冷眼問道。

  “他們不光不信,還說曹參軍有沒有被罰,他們又不知道。如若我們使一個苦肉計,把他藏起來,也是有可能的。還說,就算曹參軍被打得站不起來,抬著也得抬到高尚書府上,親自賠禮道歉不說,還得任高家三公子責打一番。”

  孔欒一口氣說完,隻見沈鐸嚴的臉色,陰沉得愈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