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夜玖理自己了，一旁的丫鬟鬆了一口氣：“方才叫了好幾聲，但姑娘都沒有答應，奴婢還以為姑娘生病了。”

  丫鬟望了望天，將手中的鬥篷披在夜玖身上，看著夜玖精致的側臉，恭敬道：“姑娘，我們還是回去吧，帝尊本來就不喜您出來。”

  幾天前，帝尊帶回來了一位女子，眾人都震驚萬分，看到女子的絕色容顏，眾人又認為理所應當，但最後知道女子身患腿疾，眾人又覺得女子配不上帝尊。

  沉默了半晌，夜玖默默點了點頭，丫鬟將夜玖抱入輪椅上後，推著她走進了房門，又緩緩關上。

  寢室裏不是很暗，也不算太亮，昏暗的寢室竟升起一股朦朧之感，小丫鬟不止一次產生起一種幻覺，她竟會覺得，如果在這個寢室裏生活，她會瘋的，但又看了看似乎有些活氣的夜玖，小丫鬟又覺得那是錯覺。

  怎麽可能會瘋呢，姑娘不都很自在嗎，反正小丫鬟覺得，姑娘每次到外麵就呆呆的，而進了這昏暗的寢室，才會有一絲生氣。

  小丫鬟哪裏知道，夜玖曾經呆過比這裏更黑暗的地方，沒有一絲光亮，自己仿佛就是一個盲人。

  ……

  夜玖雙眸沉重，抱著膝蓋，蜷縮在牆角。

  她睜開眼睛，眼前除了黑還是黑。即使將雙手攤在眼前，也看不到任何影影綽綽的跡象。在一片黑暗中，夜玖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一點一點，慢慢的，輕輕的。

  那種濃到極致的黑，冷到極致的靜直滲入骨頭裏，讓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尋著光明的力氣。

  夜玖知道，那男人想瓦解她的內心。

  當黑暗侵蝕心中世界，唯一照射進來的光明，便成了救贖。

  他想成為自己的救贖，唯一的可以依賴的。

  忽然，時長緊閉著的門竟然緩緩打開了。

  眼睛習慣了黑暗，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夜玖及其不適應。

  她看見了站在門那邊的那人，一襲水綠色長袍，如畫的眉眼間盡是人間少有的絕色，發黑如墨，膚白如玉，精雕細琢的臉頰，眼眸幽深似海，江山如畫也比不過他眼中的一絲芳華。

  不可否認，那一刻，夜玖那顆在被無盡的利刃劃過後，千瘡百孔的心莫名有了安定。

  或許，皇甫樺繼續關她一年半載，她真的會把這個將她拉入黑暗的男人視為救贖吧，但此時，她的心隻會更冷，因為她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麽，黑暗也好，光明也罷，夜玖隻希望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讓自己的心休息一下。

  所以，夜玖願意拚盡一切離開他們，隻為那一絲觸摸不到的自由。

  ……

  “姑娘！姑娘！”

  夜玖猛然一驚，手中的書便倒在了桌上。

  小丫鬟輕輕道：“姑娘，您方才又在發呆了。”

  夜玖沉默片刻：“我有些累了，抱我去床上躺會兒吧。”

  “是。”

  待夜玖睡去後，皇甫樺來到了這裏。

  “尊上。”守在門外的小丫鬟行一禮，恭敬道。

  “她呢？”

  小丫鬟道：“尊上，姑娘在房裏歇息。”

  忽然想起什麽，小丫鬟有些擔憂：“尊上，姑娘不知為何，近日總是發呆，問起原由，姑娘也隻是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