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夜玖猛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劃過一抹銳利冰冷的光芒，她微微失神，過了一會兒，緩緩坐起身子。

  “你醒了？”一道聲音徒然響起，緩慢的語調帶著幾分平靜。

  夜玖看著站在床邊倒弄著香爐的單清韻，眼眸暗了暗，暗啞著嗓音。

  “這裏是哪裏？”

  單清韻彈了彈灰塵，漫不經心的蓋上香爐的蓋子：“你的藝樓。”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夜玖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一陣沉默。

  “回去嗎？”單清韻出聲道。

  夜玖頓了頓，良久，單清韻聽到了如她所預料的那句話。

  “我很累，想再睡一會兒。”

  說完這句話，夜玖就又躺下了身，麵對著裏麵的牆壁，身子蜷縮一團。

  “行，我知道了，你安心睡吧，以現在的他們找不到這裏的。”單清韻點上了助眠香後，就離開了。

  夜玖聽著她離開的腳步，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三更了。

  夜玖站在院子裏的亭子裏，石桌上點著的蠟燭靜靜的燃燒，她目光平靜無波的望著遠處，仿若一潭死水一樣，再大的波瀾也不會流動著。

  風輕輕的吹著，拂過臉頰，天上的明月掛在天空，一片寧靜隨著月光灑在大地。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全身漸漸冰涼，四肢漸漸僵硬，夜玖也依舊沒有回神，如同一個雕塑一樣。

  “你又在這裏吹冷風。”單清韻走進了亭子，為她披上一件外衫，歎了一聲，“這樣會感冒的。”

  雖然說是到了春天，但這是初春，天氣依舊很冷，特別是夜晚，冷的如同寒風刺骨般。

  夜玖終於有了動靜，她眨了眨眼睛，動作緩慢的攏了攏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輕聲細語。

  “我睡不著，所以在這裏呆了一會兒。”

  “蠟燭快燃燒完了。”單清韻看向那石桌上半指不到的蠟燭。

  “嗯。”夜玖抬手，將耳邊的發絲勾到耳後，細眸低垂，不知其想。

  單清韻抓著她的手，忽然緊緊的攥住，含著深深的愧疚與悔恨的眼眸與她對視。

  “對不起。”她抿唇，指尖泛白。

  對不起，自作主張將你帶到這個女尊世界。

  對不起，自作主張將你帶到他們的身邊。

  夜玖先是一愣，緊接著輕輕一笑，那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恬靜而又輕盈，舒緩而又柔和。

  “對不起什麽……”夜玖望向遠方，雙目放空，嗓音似乎是虛無縹緲的一樣，“不必道歉的，我自知我逃不過，去二十一世紀也隻不過是自欺欺人。”

  忽然夜玖看向單清韻：“他們快醒了吧。”

  單清韻深吸一口氣，在夜玖壓抑而又黯淡無光的眼眸下，她緩緩點頭，她抓著夜玖的手。

  “你要回去嗎？他們找你快找瘋了，把整個鳳棲國都翻遍了。”

  “阿雨那孩子也是著急的很，都快哭成一個淚人了。”

  夜玖頓了一下，沒有說話，清風揚起發絲，吹起她的衣衫，白衣訣訣，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感覺，那感覺直讓人窒息，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