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子雙眼圓睜：“老潑皮你.......”

  還沒罵完，就被君老爺子拉住：“既然那位已經隕落了，那我們也不再問了，我們這就回去看看，你親自前去平反的那位小友，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林老爺子不幹，吹胡子瞪眼的：“君無輕你作甚攔著我？！我要罵死這個老潑皮！！！”

  “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何苦死字來死字去的？我們且先回去，看看他說的直播到底有什麽有趣的，再說。”

  “什麽狗屁直播？！君無輕你也老糊塗了？！那個什麽直播，比得上那位的下落重要？！”

  “比不比得上，你跟我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不回去！”

  君老爺子也不客氣，抬手就是一個橫劈。

  林老爺子迷迷瞪瞪地，直接就倒了。

  等沏好了茶，提著茶壺的管家回來的時候，才語氣如常地擺擺手：“你來得正好，幫我搭把手，把這老糊塗抬到飛船上去。”

  管家看向於英。

  須發皆白的老人渾不在意地抬手：“去吧。”

  管家點頭應是，把茶壺放下，就去喊人了。

  君老爺子看了眼悠閑地坐在搖椅上，搖來擺去的人，半晌，才撐著拐杖：“於英呐。”

  老爺子沒應聲，看表情像是睡著了。

  君老爺子一聲歎息卻拉得格外得長：“你要是早點說，又何至於被我們煩到現在啊。”

  躺在搖椅上的人眼皮都沒動一下，“我願意說，也要那位的英靈願意回來。”

  “再說了.......”

  他的語氣悠長：“我自己不也是是直到今天才敢確認，那位，真真的已經隕落，已經找不著了嗎？”

  他睜開眼，視線不知道落在何處，語氣卻蘊含著深厚的歎息：“我自己熬了這麽些年，不想連累你們也跟著我空等。”

  君老爺子沉默了，等管家喊來的人快來了，才沉吟片刻，試探著詢問：“慶典就要到了，家裏要祭拜那位，也不知道是換點陳年的紙好，還是換點新紙好。”

  於英端起了自己的小紫砂壺：“那位隕落了這麽些年，舊事說不定早就熬得，忘得一幹二淨了，就算是投胎，也轉生成新人了，不見得就會喜歡陳年那一套。”

  君老爺子神情放鬆：“那就算了。”

  他們這些年雖然疏於管理，但也不至於一點新紙都沒有儲備。

  他最後看於英一眼：“這些年，想尋著那位的靈牌過來祭拜的人和鬼，也不少。”粗糙幹燥的右手，厚重的手掌，重重落在老友的肩膀上，拍了拍，歎一聲：“這些年，苦了你了。”

  於英沒說話，隻是粗眉毛動了動，等所有聲音都消失了，才睜開眼。

  管家走近來，問要不要添茶。

  陽台上的搖椅慢慢停了，搖椅上的人擺手：“打開終端吧。”

  **

  “老混蛋！好不容易要問出個始末了，你還幫著他把我給打暈了，這事我和你沒玩我！”林老爺子敲著拐杖，麵色漲紅，明顯氣還沒消。

  已經回到家，備好了茶水的君老爺子情緒明顯平和序偶多，給他倒了杯茶：“喝口茶，降降火。”

  林老爺子瞪眼：“我不喝！”

  君老爺子看他幾眼，吩咐身邊的管家把終端給打開了：“咱們先看段視頻，再說話，行不行？”

  “不行！”

  君老爺子也不管老友是行還是不行，抬手揮退其他人之後，放大了終端的淡藍色屏幕。

  林老爺子罵罵咧咧地看向終端：“兩個潑皮，老混蛋！以前就總是坑我，到現在了還聯合起來，使勁兒.......”

  中氣十足的罵聲在他看清畫麵中的內容之後，戛然而止。

  年過兩百的林老爺子渾濁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手裏的拐杖都扔了，花白胡子顫啊顫的：“司，司........”

  身邊手指微抖的君無輕嘴唇也哆嗦一瞬，但卻很快強自鎮定下來，牢牢握住了老友的手，將林老爺子硬生生按住坐了下來。

  視頻結束了。

  林老爺子卻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盯著老友的渾濁雙眼滿是淚水，泣不成聲：“是司令，是司令啊！”

  他像是找不到其他宣泄感情的方法，一下又一下重重握著昔日戰友的手，老淚縱橫：“這個槍法，隻有我們司令才會啊........”

  “一定是她，是她......”

  相比之下，君老爺子就要冷靜許多，擦了擦眼角，就退出了頁麵：“我已經和於英確定過了，我們司令，的的確確是在幾百年前就隕落了.......”

  林橫差點就站起來了，卻被君無輕硬生生按住了，君老爺子沉聲：“林橫，你聽我說！”

  “司令是沒了，但是，現在，又有新的人出現了，我們沒有司令了，可是多出了一個小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君無輕聲音也有點顫：“司令沒了就是沒了，以後都沒了。以後我們隻有一個剛認識的小友，直播小友，她的槍法，和我們司令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都是從曜日那個小子那裏學的.......”

  林老爺子這回是真站起來了，氣得臉色通紅：“混賬，混賬東西！”

  他氣得脖子都紅了，手胡亂揮著：“王八羔子！那是老子的司令！！！怎麽就是從他那裏學的了！！！他也配！！！”

  君老爺子也生氣，但是沒辦法啊，現在這些已成定局了：“你冷靜一點，這也是有人發現她的槍法太不尋常了，想通緝.......”

  豈料林老爺子再次怒吼出聲：“通他姥姥！！！那是老子的司令！！！誰敢通緝老子的司令？！”

  君老爺子：“林橫，你冷靜一點！”

  等林老爺子好不容易表示，會控製自己，不打斷他說話了，君老爺子才歎著氣，把他查到的那些都遞到他手上：“記清楚了，這不是我們司令，隻是我們偶然刷到，然後粉上的一個新主播，知道嗎？”

  林老爺子連連應聲，手抖啊抖的，才激動地翻開那一遝資料。

  等翻了兩三頁，忽然眼神一亮，敲著拐杖，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看，不愧是我們司令.....不是，我們小友，哈哈哈哈哈哈哈！幹得漂亮！！！”

  君老爺子也笑歎：“確實像是她能幹得出來的事啊。”

  林老爺子忽然想起什麽，眼神更亮：“你說，她不願意回來，卻特地跑到淨月集市那裏，是不是還惦記著靈樞，惦記著我們的養老院？”

  君老爺子笑罵一聲：“你老糊塗了？靈樞早就和我們沒關係了，哪來的錢建養老院給我們？”

  “也是，”林老爺子也不糾結，隻是覺得心裏暢快，又忍不住大笑起來，“人都回來了，養老院不要也罷！”

  等兩個老爺子，把那麽厚一遝資料都翻完了，林老爺子才按捺不住地催促君老爺子，打開終端：“快，快上星網看看，我們主播現在怎麽樣了。”

  “你別動我，我在弄呢！”

  “哎呀你動作就不能快一點嘛！”

  “催什麽催，再催不給你看了！”

  “你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