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風被甩了一巴掌，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撫摸著被蘇明瑤狠狠掌摑過的地方，黑沉沉的眼睛盯著蘇明瑤。

  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的血絲。

  他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在寒涼如水的月光之下，像是浸潤著冰塊。

  幽深、侵略。

  蘇明瑤不敢出聲，也不敢太激動以免吵醒了阿姨和卷卷。

  如果被他發現孩子……

  後果不堪設想。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今天晚上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蘇明瑤說完就要略過他離開，禹城風卻死死擋在她麵前，不允許她動彈。

  蘇明瑤臉都漲紅了。

  不等她開口，禹城風忽然嗓音低沉地問：“我不懂，那誰懂？”

  “什麽？”蘇明瑤不可理喻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禹城風冷笑一聲，微微躬身，眼神冰冷，壓迫感很強。

  他的聲音沙啞了些許，在她耳邊緊貼，語氣危險，帶著毫不掩飾的怒火：“盛州麽？嗯？”

  他竟然在跟盛州爭風吃醋？

  這個男人沒事兒吧？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就算是真的誤會了什麽，也輪不到他來發酒瘋吧！

  蘇明瑤氣得臉都白了，可實在是不敢鬧大，也不敢惹他激動。

  禹城風的德行她可太清楚了。

  看著高傲冷漠，可有些時候，臉皮厚得城牆都拆不穿。

  她實在是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

  如果他真的誤會她跟盛州有什麽，現在怎麽還敢這樣強吻她……

  這個男人……

  蘇明瑤死死瞪著禹城風，兩隻手擋在麵前，試圖將他推遠：“是誰都跟你沒關係。我很累了，我要回家休息，你讓開。”

  “如果我不讓呢？”禹城風吐息之間，帶著薄荷氣息，很冷，她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你喝醉了。”她偏開頭。

  禹城風死死盯著她，一字一句，聲音又低了下來：“我沒喝酒。蘇蘇，我沒喝。”

  話音落地，他忽然倒了下來，整張臉就這麽埋在了她的肩窩。

  滾燙的氣息，鋪灑在蘇明瑤的皮膚上，她下意識抖了抖，想推開他，卻被他壓在牆上不得動彈。

  “禹城風……”

  蘇明瑤窘迫地捶了他兩下：“你瘋啦？萬一有人經過你……”

  話還沒說完，蘇明瑤的喉嚨就像是被什麽掐住了似的。

  她肩膀上的那塊布料，洇濕了。

  禹城風竟然在哭？

  蘇明瑤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否則有生之年，怎麽會看到禹城風掉眼淚了呢？

  而且，還是因為她。

  夜涼如水，寒風吹過，兩個人站在夜色之下，如同雕塑一般，沒有再開口說話，也沒有推搡。

  “不要再推開我了，蘇蘇。”很久很久之後，久到蘇明瑤的腿都麻了，他低聲在她耳畔低語。

  “我很想你。”

  ……

  已經躺下兩個小時了，蘇明瑤依舊毫無睡意。

  她瞪著大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腦海裏，是不久前禹城風趴在她脖頸裏掉眼淚的畫麵。

  說完那句話後，他用力抱了抱她，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