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別賣關子，我老頭子可沒功夫跟你侃大山。”

  這麽說著的時候，老爺子神色間頗有些得意的架勢，眉飛色舞起來。

  一手懶懶的放在桌子上，一手捧著茶笑著搖頭晃腦：“我啊，可是有孫媳婦的人，我得跟我孫子孫媳婦說說具體情況呢！”

  老爺子得意洋洋的同徒有孫子，孫子卻是個萬年單身狗的莫廣山笑著炫耀起來。

  “我孫媳婦既孝順又漂亮，我孫子可喜歡了，兩孩子孝順，每周都要回來陪我吃飯，我說我老了，老咯，不用你們年輕人陪著，你們自己過好自己的，早點兒抱個大胖小子回來給我老頭子玩玩就好了。”

  “你猜他們怎麽說？”顧長征嘿嘿一笑，摸著胡子道：“孩子們說啊，已經在路上啦！我猜啊，我今年指定是有指望了，霆淵那孩子也上道，知道孝順，也疼媳婦兒。”

  “誒？”老頭子話鋒一轉，“說起來，老莫，你們家孫子怕是還沒有婚配吧？我記得，多年以來也一直沒有什麽戀愛的消息傳出來，這樣，實在不行我受受累，給你介紹一個好人家的孩子也不是不行，畢竟你我關係在這裏。”

  莫廣山最厭別人說起自家孫子的這些事，一聽到這個就是又氣又怒其不爭。

  眼紅顧長征這老小子也有段日子了，顧霆淵原本跟他們家臭小子不相上下，兩人都是孤寡萬年的主顧，誰也不讓著誰，像是要比誰單身的更久似的。

  結果沒過多久，顧霆淵竟然有媳婦了！

  當初得知顧霆淵這混小子也有家室的時候，莫廣山鼻子都氣歪了，當即一個電話召回自家孫子，耳提麵命的要他早點結婚，帶個女娃娃回來。

  聽到這裏，莫廣山哪裏還能坐得住？

  “嗬嗬，行啊，既然你這麽忙，我也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畢竟我們家善之還沒開竅，我得多盯著才行呢！”

  說這話的功夫，莫廣山就站起了身，眼瞅著就要走了，顧長征連忙拄著拐攔住了莫廣山。

  兩人推拉之間，顧長征總算是安撫住了莫廣山。

  “我跟你說——”莫廣山扯著顧長征的耳朵，一邊說一邊故意用力揪著，很有種刻意為之的味道。

  但這段話卻轉走了顧長征的注意力，哪還有心思跟這老頑童計較這些有的沒有。

  聽完莫廣山的話，小老頭兒的表情幾經變幻，最終沉寂於無形。

  ……

  “外公——”

  有些生疏的喊出這兩個字，阮安藍目光灼灼的望著躺在病床上風燭殘年，仿若一陣風吹過，就能將行銷立骨的人吹走的鄭邢濤。

  眼眶酸脹，當鄭邢濤吃力的抬起手握住阮安藍手的時候，一直努力克製的淚水，終於還是奔湧而落。

  這人是自己的外公，是媽媽的親生父親，是給了她血脈生命的來源。

  而現在，老人家正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心口還橫亙著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雖然被繃帶和衣物遮蓋，但阮安藍仿佛能透過那些遮蔽物看到底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