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怎麽哭了？”宋子明看著呂清水，一臉心疼的問，眼神卻是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看到他，呂清水就跟被鋸了嘴的葫蘆一樣，半個字都不敢說，哪裏還有剛剛那囂張的氣焰。

  “大哥。”宋子謙低聲說了幾句。

  宋子明溫和的笑笑：“原來是這樣啊……”

  他看向呂清水：“衛小姐是宋府請來的貴客，你未免太不懂事了點，給衛小姐道歉。”

  呂清水當然不甘心，可是礙於宋子明，她還是不情不願的道了歉。

  衛知暖笑道：“道歉不必，我也不需要，就是呂小姐和黃小姐這脾氣也要改改了。”

  正暗自咬牙，恨不得掐死的衛知暖的黃小姐黃夢涵忽然被點名，一時沒反應過來，一張臉微微有些扭曲，被眾人看了個正著。

  宋子明也看了她一眼，也就是這麽一眼，讓黃夢涵渾身發冷，就跟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呂清水強壓下去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宋子明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姨媽在找你，還不快去？”

  呂清水狠狠的瞪了衛知暖一眼，轉身走了。

  她一走，她身邊跟著的人也都走了。

  宋子明道：“家門不幸，衛小姐不要跟她們計較。”

  衛知暖隻是笑了一聲，她也沒說不計較，也沒說要計較。

  宋子明就知道一定是呂清水哪句話戳到衛知暖的心了，她不高興了。

  衛知暖這個小姑娘手段和當年的公主有的一比，雖然長的人畜無害的，但是宋子明和她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人也是很記仇的。

  他心裏默默給的呂家點了根蠟燭，自求多福吧。

  “時候不早了，我去看看老夫人。”衛知暖也沒看身邊兩個男人，說了這話就直接走了。

  宋子明回過神，看到宋子謙魂不守舍的模樣，道：“你不會還沒說吧？”

  宋子謙道：“她都沒認出我來。”

  他歎了口氣：“也是，我當時隻是一個車夫，她不記得也正常。”

  宋子明嗤笑一聲：“慫貨。”

  宋家老夫人年過七十，滿頭華發，笑容很是慈祥，衛知暖來的時候，她正和一群小輩說話。

  衛知暖送了賀禮，就是那套新買的茶具，宋老夫人看到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她說：“你是衛家的孩子吧？”

  衛知暖點頭：“是。”

  宋老夫人感慨：“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啊。”

  老夫人仿佛想到了當年的事情，神色間難以掩飾的落寞。

  周家的人都死了，李家也都死了，就那麽短短幾年，她和兒子離開瀾京沒多久，就變了天。

  幾個小輩急忙寬慰。

  衛知暖無法感同身受，看宋老夫人這樣，她就自己坐到了一邊。

  周家……

  衛知暖好像是聽說過周家，以前宋家的家主是姓周的，好像是後來跟著宋老夫人逃難，才跟著母親姓了宋。

  至於這個宋家，衛知暖也了解一些，宋家祖上還不錯，軒轅王朝時候，還做過丞相，當年也算是風光一時，後來得罪了人，宋相帶著家中庶子到了南邊，就在這裏落了根，宋老夫人是宋家旁支，嫁給了前朝周家的人，周家又是晉王的母家，也算是風光一時，可宋老夫人是個妾室，連帶著兒子也不受寵，所以在晉王黨派爭鬥很厲害的時候，這位周公子就帶著母親跑來江南投靠外祖家裏了，周公子經商很有天賦，慢慢的積攢下了這份家業。

  衛知暖其實對這位周公子也就是現在的宋家主非常感興趣，畢竟以前這人還和自己娘親定親了，要不是他後來移情別戀，水性楊花，和她娘退婚了，現在就真的沒有衛知暖什麽事情了。

  就在衛知暖想這些事情想的出神的時候，呂清水跟著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走了進來，婦人一看到宋老夫人眼眶便紅了：“老夫人，清水被人欺負了，您可要為我們母女做主啊。”

  宋老夫一輩子就一個兒子，就是宋家主，眼前哭的這位正是宋家主夫人的娘家妹妹，也就是呂清水的親娘楊青。

  宋老夫人就一個兒子，對於又女兒的便格外的疼愛了些，呂清水又時常過來，嘴巴也甜，在老夫人跟前和親孫女也差不多，聽到楊青說呂清水被人欺負了，宋老夫人道：“怎麽了這是？慢慢說？”

  呂清水撲到老夫人懷裏哭的十分委屈：“老夫人。清水被個丫環打了。”

  宋老夫人一聽就皺眉：“誰家丫環這麽大膽，居然敢打我們宋府的小姐？”

  場內的人向來知道呂清水楊青母女刁蠻霸道，聽到她們這麽說，都在猜測，到底是誰這麽倒黴惹到了這對母女。

  黃夢涵也在人群露出一抹冷笑。

  她很樂意看到衛知暖和呂清水狗咬狗。

  呂清水早就看到了衛知暖，如今宋老夫人一問，她抽抽搭搭的不說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宋老夫人皺眉：“到底是誰？”

  呂清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衛知暖的方向，宋老夫人順著她的方向看去，衛知暖正愜意的喝著茶，對呂清水這邊的事表現的毫不在意。

  楊青正要跟著說什麽的時候，宋老夫人忽然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姑娘家眼睛都哭紅了，算怎麽回事？”

  宋老夫人看著楊青母女道：“你帶清水回去換身衣裳再出來，。”

  宋老夫人忽然轉變的態度讓眾人麵麵相覷，不由的把目光投向這位京城來的衛小姐身上，有知道她身份的，對此一點也不意外。

  宋老夫人除非老糊塗了，才會因為楊青母女得罪衛國公府的小姐，何況人家還是公主的女兒，當今皇帝表妹。

  楊青和呂清水根本還不是宋家人。

  楊青母女也懵了。

  呂清水還想說什麽，楊青到是反應很快，笑道：“老夫人說的對，這孩子也是太任性了。”

  “娘……”

  “閉嘴。”楊青最是會揣摩老夫人的心，知道老夫人不想把事情搞大，便拉著呂清水走了。

  之後的宴會，順利進行，不過眾人之間的氣氛開始變的古怪，誰不知道楊青母女那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如今剛開了口就被宋老夫人頂了回來……

  眾人都有意無意的開始打聽衛知暖的事情，很快便把事情了解了個大概。

  “這回可真是踢到鐵板了。”一個早就看不慣楊青母女的夫人笑著說道。

  “就是，她們母女連宋家人都不是，平日裏仗著來老夫人寵愛囂張跋扈。”

  幾個人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的。

  宋家幾位夫人也是暗自高興，平日裏受了這對母女多少氣，今天可真是出了一口惡氣，對衛知暖到是莫名多了幾分好感。

  事情弄成這個樣子，再待下去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衛知暖離開了宋家，一回去，她就讓人去查呂家的事情，

  楊青是宋夫人的庶妹，早年嫁給了一個商人，生下了呂清水，後來她丈夫去世了，她被婆家趕出去，就投靠了宋家，這麽多年一直住在宋家，靠著討好宋家的老夫人，在宋府很是吃的開，宋家好多小輩混的都沒有她們母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