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小鹿重複著這句話，衝他笑了。

  衛平安的眉頭皺的更厲害。

  兩個人不歡而散。

  衛平安出了門，遇到了衛知暖，暖暖看了一眼房門：“哥，這是小鹿的房間…”

  衛平安冷著臉：“你過來幹什麽？”

  “叫小鹿一起泡溫泉啊。”

  衛平安眼皮突突的跳，壓著火氣道：“他是男人，你一個姑娘和他泡什麽溫泉？”

  暖暖被他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道：”我…男女是分開的呀！”

  衛平安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暖暖不解的看著衛平安，不明白她哥怎麽回事，無緣無故發什麽脾氣。

  衛平安一肚子的氣，看著遠處的群山，再好的風景也不能讓他的心情變的好起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草木皆兵，可他總覺得小鹿不懷好意，接近他另有目的。

  小鹿是他的玩伴，兩個人多少有點從前的情誼在，衛平安隻是想幫他，可人家似乎不領情。

  衛平安舒了口氣，又想，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小鹿沒什麽目的，他隻是愛慕虛榮想攀附權貴罷了。

  溫泉房裏熱氣蒸騰，衛平安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小鹿和幾個公子哥談笑風聲，熱絡及了。

  好幾個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衛平安也是男人，他對那種眼神一清二楚。

  新京雖然治理的不錯，可是任何時候有藏汙納垢的地方，不缺各種各樣的人。

  衛平安剛好認識這些人中的一個，那位李公子就是葷素不忌的，衛平安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蕭洵和這個人這麽熟悉了。

  不管李公子如何，他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鹿淪為這些人的玩物。

  “小公爺來了，一起啊！”有人招呼。

  衛平安壓著對小鹿道：“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小鹿的臉被熱氣蒸騰的紅紅的，一雙眼睛水霧彌漫，胸前一大片白色的肌膚裸露著，看著誘人極了。

  “小公爺有事？”

  “出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小鹿轉頭對幾位公子哥道：“幾位公子，我失陪一會兒！”

  他慢悠悠的出來，帶出一大片水漬，慢騰騰的穿了衣服，這才跟著衛平安出了門。

  衛平安的臉色陰沉的要滴水，小鹿卻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或許是外麵太冷，他縮了縮脖子，裹緊了衣服。

  兩個人站定，小鹿看著遠處的群山道：“這地方沒有濟州好看。”

  衛平安點點頭，確實，濟州是個風景優美的地方。

  他又想起了那個陽光下跟他一起下河抓魚，爽朗笑著的少年。

  心中的火氣去了一大半。

  “我好久沒回去了，還挺想的。”小鹿又說。

  衛平安轉頭看他，小鹿的眼神飄的有點遠。

  “小石頭有消息嗎？”他問。

  小鹿愣了一下，搖頭：“沒有。”

  衛平安道：”我幫你找。”

  小鹿笑道：“算了，找到又能怎麽樣呢，讓他知道自己有個當戲子的哥哥也不是什麽好事。”

  衛平安皺眉：“你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你不想在戲班待著，我可以幫你。”

  小鹿笑的很大聲：“小公爺，你是要包我嗎？”

  衛平安壓下去的火氣又冒了出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為什麽總是要這樣？”

  “哪樣？”

  “我們是朋友，小鹿，我隻是想幫你！”

  小鹿又笑了：“朋友嗎？”

  他看著衛平安的眼睛：“你是衛小公爺，你爹是國公，娘是公主，舅舅們不是皇帝就是將軍，你這樣的身份地位和一個下九流的戲子是朋友，誰信啊，誰能信呢？我自己都不信…”

  他垂了垂眼睛，裹緊了衣服：“你不要管我了，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還念著以前的一點情誼，就不要管我做什麽，也不要阻止我。”

  小鹿說完便走了。

  衛平安在看著他的背影，小鹿確實很瘦，就好像一股風就能把他吹走了一般。

  之後衛平安因為忙著他娘商鋪的事情，就見了小鹿一次，誰知道，就這麽一段時間，新京就出了一件大事。

  …

  李公子本名叫李霖，李家是新京的老牌貴族，以前也是跟著蕭家一起打天下，不過官職並不高，後來大越統一遷都，他們也一起跟著過來，重建新京的時候出了不少力，漸漸的得到了皇帝的青睞，在新京站穩了腳跟。

  從楓山溫泉下來後，李公子就回了他在郊外的莊子，他是個男女通吃的，這地方就是他尋常尋歡作樂的一個地方。

  “公子，人帶來了。”

  李霖臉上掛了笑：“怎麽帶來的？”

  他手下笑道：“不願意，打暈了帶過來的，公子您小心點，這娘們不好對付。”

  “知道了。”李霖整了整衣服笑著進了門。

  李公子的屍體被發現已經是三天後了，還是大理寺的人來找的平安，他才知道的。

  來的是一位姓齊的大人。

  “小公爺，我們來就是想問問，三天前晚上，你是和一個叫陸銘的人在一起嗎？”

  衛平安皺眉：“出了什麽事？”

  齊大人和他也挺熟，便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李霖李公子三天前死了，一刀斃命，據和李公子相熟的人說，李公子從楓山上下來時候說要讓人找春喜班的陸嬌過來，我們找過陸嬌也就是陸銘，他說，他那天一整晚和你在一起。”

  小鹿原名陸銘，陸嬌是他在春喜班的藝名。

  衛平安微微皺眉，三天前，他的確和小鹿在一起，因為小鹿讓人做了一套旦角穿的衣服來送給暖暖，暖暖非常喜歡，試穿後，小鹿又給她上了妝，兩個人興奮的嘰嘰喳喳說了大半晌的話，最後，暖暖留著衛平安的宅子過了夜。

  衛平安點點頭：“是在一起。”

  齊大人看衛平安的眼神十分曖昧，畢竟衛平安的性向似乎被新京公認了，就算他從來沒有承認過。

  齊大人也沒問具體他們在一起幹什麽就走了，隻要有衛平安的證詞，就沒什麽問題了。

  齊大人一走，衛平安就出了門。

  春喜班今天休息，戲子們大都都出了門去遊玩了，還有一部分留在後院裏練功。

  小鹿是名角兒，他有自己的房間，就在後院，衛平安走進後院，不少人停下手裏的活好奇的打量他。

  他氣質不俗，穿著都是頂好的，一看就非富即貴。

  “這位公子，請問你找誰？”有人上前問。

  衛平安冷著臉：“陸嬌。”

  問話那人叫素喜，就是之前嫉妒小鹿擠兌小鹿的人，也是這裏為數不多知道小鹿榜上衛平安的人，如今看著眼前的這位貴公子，素喜大概猜到了他是誰。

  他上下打量了衛平安一眼，眼神帶著幾分算計，討好的笑笑：“我帶公子過去。”

  他長的清秀嫵媚，走路的時候，纖細的腰肢在扭來扭去，在戲班子多年，他什麽人沒見過，喜歡男人的不稀奇，隻要能出頭，和男人睡也沒有什麽，何況這位衛公子實在是極品。

  陸銘真是好命啊，這就攀上了衛小公爺，難怪以前什麽人都看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