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安：“自殺。”

  鍾意歡笑了下沒吭聲。

  衛平安：“你怎麽看？”

  鍾意歡沒說話。

  衛平安道：“我知道之前是大哥衝動了，花影的死不怪你……”

  鍾意歡冷笑：“本來就跟我沒關係，又不是我娘。”

  衛平安終於看出來，她是真的有點生氣了，衛平安沉默了下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鍾意歡道：”你最好別說教，我最討厭別人教我怎麽做了。“

  衛平安道：“那我不說教了，花影的死你怎麽看？”

  頓了頓又道：“不管是他殺還是自殺，這件事都不同尋常，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月華是怎麽失去記憶的嗎？”

  鍾意歡道：“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輕重。”

  她想了下道：“不是自殺。”

  衛平安皺眉：“你確定？”

  鍾意歡道：“辦事的人做的很好，一般的仵作根本看不出來，但我看出來了。”

  衛平安沒問她細節，他知道鍾意歡的水平，他說是他殺就一定是他殺。

  ……

  幾天後，衛晨光就整理好了自己出現在人前，至少外人是看不出他有什麽異樣。

  至於衛平安，就像是外界傳言那樣，他成了聞殊的座上賓。

  大家開始還很好奇，久而久之，也都習慣了，每次說起來也隻是會心的一笑，讚歎一聲衛小公爺的風流。

  這天，衛平安正在仙樂坊，有人匆匆趕來，告訴他出了大事，衛平安直覺就不對，匆匆的回去，隻看到大理寺的人又來了，不過這一次，他們直接要逮捕衛晨光。

  衛平安和大理寺的一位大人算是說過幾句話，偷偷的將那位大人拉到一邊，之前還客氣的官員，如今態度十分強硬冷淡道：“衛小公爺，有什麽話就說。”

  衛平安道：“大人，我隻想知道出了什麽事？”

  能讓金國官府出動抓人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情。

  那人冷笑一聲道：“這就要問問衛晨光了。”

  衛平安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大理寺那位大人道：“劉老爺死了。”

  衛平安一怔：“劉老爺死了和我大哥有什麽關係？”

  那位官員不說話了。

  衛晨光被帶出來的時候，和衛平安對視一眼，衛平安想上前說點什麽，也被人阻止了，衛平安難得的黑了臉：“諸位不要太過分，我隻是和大哥說兩句話。”

  眾人見他黑了臉，到底是大越的使臣，不敢得罪狠了。

  衛平安走到衛晨光身邊問：“大哥，怎麽回事。”

  衛晨光臉色很不好，不過還是快速的說了一句話。

  衛晨光被帶走後，大越驛站的這邊也忙了起來，一位大人過來道：“劉府好多人看見衛小將軍殺了劉老爺，這事有點難辦。”

  根據官員的話，衛平安大致的拚湊出了整件事情。

  今天早上，有人看見衛晨光匆忙的從劉府的圍牆跳出來，還以為是他風流和劉府哪個女眷有染，也都沒在意，直到下人們劉府發現了劉老爺的屍體，當時還有兩個人被打暈的下人，醒來後，也都說是衛晨光來了和老爺發生了爭執，接著他們就被打暈了，等到醒來，劉老爺已經死了。

  衛平安道：“也就是說，沒人親眼看見大哥殺人了？”

  官員點頭：“話是這麽說，可種種證據都表明衛小將軍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衛平安看了他一眼，他一向溫和儒雅，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官員被他看得心頭一跳，衛平安道：“什麽證據？”

  隻是幾個目擊證人根本不能證明什麽。

  ……

  衛晨光被帶走的事情鍾意歡已經知道了，她在半路和衛平安相遇，不等衛平安開口就說：“我都知道了，我們先去大理寺看看情況，最好能見他一麵。”

  衛平安點點頭，轉身對手下一個人吩咐了幾句什麽，便和鍾意歡一起去大理寺。

  鍾意歡肯幫忙他一點都不奇怪，他們家人，別管家裏怎麽吵，對外的時候，十分團結。

  大理寺那邊也是忙碌的很，大越使臣殺了金國官員的事情不小，幾乎所有人都忙碌起來，大理寺外麵也聚集了不少人，群情激憤，叫嚷著必須嚴懲凶手，一件凶殺案子，隱約開始往國家的高度上升。

  劉府的人就守在門口，劉家的幾個公子身穿白衣，形容憔悴的，叫喊著要個公道。

  月華往外看了一眼道：“現在不適合露麵。”

  鍾意歡道：“我們直接去劉府。”

  衛平安也同意，於是馬車調轉車頭打算往劉府走，剛一轉頭，人群中有眼尖的已經看出了他們馬車，大聲叫嚷道、：“是大越人，不能叫他們走了。”

  “對，殺人凶手，不能放過這些大越人。”

  就像是滾燙的油鍋裏忽然倒了水，頓時激起了密密麻麻油點子的。憤怒的人們朝這邊湧了過來，就像被剛剛被捅了蜂窩的蜜蜂。

  衛平安叫車夫快走，然而已經遲了一步，馬車被人群圍著，人們憤怒的瞪著他們，臉色不善。

  月華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鍾意歡卻是笑嘻嘻的說：“你看這些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屠城殺了他們全家了。”

  月華是真佩服她的心大：“你就少說幾句吧。”

  鍾意歡道：“我偏不，我看看誰敢動我一個手指頭。”

  衛平安道：“尋常他們或許不敢，可人多了就不一樣了，人都有從眾心理，一個人做壞事是壞，一群人做壞事就心安理得了。”

  鍾意歡問月華：“聽到了嗎？衛小公爺的金玉良言，記著點。”

  衛平安謙虛的笑笑：“不敢不敢。”

  月華“……”

  都什麽時候了，這兩人還在這貧嘴？

  衛平安往外看了一眼，又問鍾意歡：“你說萬一他們真的要打我們怎麽辦？一會兒我先跑了，你不會怪我吧？”

  鍾意歡道：“你別太囂張了好不，我也有點功夫，對付幾個小混混還是不成問題的。”

  她轉頭看月華：“就你沒武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細皮嫩肉的，肯定跑不了，一會兒我跑了你別怪我啊。”

  月華“……”

  衛平安笑道：“你舍得？”

  鍾意歡道：“我是舍不得，可這不是沒辦法，我若是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麽，白白犧牲了。”

  月華無語的搖頭：“既然你們不著急，那我著急什麽？”

  神經病啊！

  這種時候還都逗他玩，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外麵的人見他們不出來，漸漸的往過靠，車夫十分冷靜的握著韁繩，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也是個狠人。

  鍾意歡拍拍月華的手，乘機摸了一把道：“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一群烏合之眾。”

  月華第一次見這種大場麵，當然做不到無動於衷，眼看著外麵的人要砸車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時，大理寺的門開了，十幾個官兵圍了上來，將馬車和他們隔絕開。

  “官府門前，不得放肆？”

  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月華往外看了一眼，是個黑瘦的年輕人，麵容嚴肅，氣勢很足，光是在站著，就讓人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