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安舒了口氣。

  他回到宴會的時候，新郎新娘已經拜了天地送入洞房了，衛平安掃了一眼，終於發現了那位穿紅衣的公子。

  一般男人很少穿紅衣，一來考驗顏值，二來，男人穿紅色真的非常奇怪，月華是職業的關係，而蘇墨那種奇葩，是因為顏值太高了…

  可眼前這位穿紅衣的也確實好看，這人並沒有多美，但是氣質很好，給人的感覺十分溫和，有種…

  衛平安腦子裏忽然冒出“人妻”兩個字，頓時嚇了一跳，不明白他怎麽會忽然這麽想。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那人抬頭往他這邊看了一眼，四目相對，衛平安衝那人笑笑感覺還有點尷尬。

  那人也朝他笑笑。

  身邊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這位公子也認識聞殊？

  “聞殊？”衛平安看著身邊這位，這是位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公子哥，胖胖的，白白的，臉像個大包子，卻一臉八卦的模樣。

  “我剛剛看到他在看你，你長的這麽好看，可別被他盯上了。”

  胖公子說，臉上一點都沒有擔心的神色。

  衛平安道：“他怎麽了嗎？”

  胖公子嘿嘿一笑：“他喜歡男人啊…”

  衛平安沒說話。

  胖公子又道：“都說他和夏公子有點什麽，因為夏歡男人這事被聞家趕出來了，現在在仙樂坊彈琴！”

  胖公子嘖嘖了兩聲：“細皮嫩肉的，要是個女人就好了，偏偏是個男人，別提多惡心了，我看公子你英俊不凡，千萬別和這種人扯上關係，不然你的名聲可就毀了！”

  衛平安又看了聞殊一眼，他正低頭盯著杯中的酒，旁邊的人就跟躲瘟疫一樣躲了他一米的距離，也沒人理他，他好像也不在意。

  衛平安垂了垂眼睛。

  沒一會兒，夏家大公子出來了，看到聞殊的時候，臉色都沒變一下，就跟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聞殊也很“識趣”，沒有主動說什麽，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夏家大公子，喝了杯中酒，轉身離開了。

  夏家的婚宴後，衛平安變的無所事事，鍾意歡提出要見見欣姨，他就同意了，他來金國也有段日子了，是該去見見。

  等進了應寒開的小店，鍾意歡忍不住道：“這店真不錯。”

  衛平安說：“應叔釀酒很有一套。”

  就是不知道他們在不在。

  小二很年輕，招呼他們上二樓，說二樓風景好。

  衛平安他們上了二樓，二樓是的角落裏已經坐了一個人，正望著窗外發呆。

  衛平安愣了一下，鍾意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有些意味不明道：“有興趣啊？“

  月華拉了她一把。

  衛平安搖頭。

  三個人找個位置做好，跟小二好了些飲品點心，衛平安說了來意。

  小二道：“大掌櫃什麽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不過幾位可以把名字留下，我讓人轉達。”

  衛平安給小二寫了張紙條，小二便下去了。

  沒一會兒，茶水點心就上來了，小二道：“幾位要聽曲子嗎？”

  鍾意歡道：你們這還能聽曲？”

  “那是，聞公子的曲子吹的可好了。”

  衛平安這才注意到，聞殊旁邊確實放著一隻簫。

  “那來一首吧，曲子隨便。”鍾意歡說。

  小二走過去，對聞殊說了什麽，聞殊點點頭。

  衝他們幾個施禮後，便拿了簫吹起來，他手指很好看，吹的曲子不傷感，也不歡快，很平常的一首曲子，卻很好聽。

  等聞殊吹完了一曲，鍾意歡還賞了他幾兩銀子，聞殊也毫不扭捏的收了，還問他們要不要再聽了？

  鍾意歡當然要聽，可月華的臉色有點不好看，衛平安在桌子踢了她一腳，她才回過神，對月華道：“沒有你彈琴好聽。”

  衛平安道：“這沒有可比性，都好聽。”

  月華來了點興致道：“聽說當年衛國公的琴就彈的很好。”

  衛平安點頭：“所以你們不要以為紈絝公子那麽好當，普通的紈絝都是上不得台麵的，我爹那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是紈絝中的翹楚。”

  月華深以為然。

  鍾意歡道：“那你呢？彈一曲？”

  衛平安還真是來了點興趣，正好店裏有琴，他起身道：“讓你們開開眼，看看衛家第二代紈絝公子的風采。”

  他彈的曲子是他娘教的，她娘可以說毫無藝術細胞，喝茶都是牛飲，可就是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這首很好聽的風居住的街道，他娘說和二胡很配。

  衛平安沒聽過二胡拉起來什麽聲，不過等聞殊用簫跟上了他的曲子，他覺得其實也不錯。

  等曲子完了，聞殊衝他抱抱拳，衛平安還禮，想起一首琴簫很配的滄海一聲笑，至於為什麽叫這個名字，他娘的解釋是：“就叫這個名字，不要問為什麽。”

  衛平安還要問的時候，她娘就問他：“那樹為什麽叫樹？石頭為什麽叫石頭？”

  盡管衛平安覺得這完全不是一回事，可他娘都說了他也就不再問。

  他其實很想聽聽滄海一聲笑的琴簫合奏，一直沒機會，如今正好有人，他便問聞殊：“聞公子我們能不能再合奏一曲？”

  聞殊笑著點頭。

  衛平安彈了一遍，第二遍的時候，聞殊就跟上了。

  衛平安忽然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加上這曲子也是那種蕩氣回腸江湖味十足的曲子，衛平安心情就很不錯了。

  他起身，走到聞殊麵前，正麵看這位聞公子長的並沒有多驚豔，沒有衛平安這種帥，也沒有月華那種很張揚的美，他是那種五官柔和的長相，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不會突兀。

  “在下衛霽川！”

  聞殊自我介紹了一次：“聞殊。”

  衛平安道：“聞公子的音律很好。”

  聞殊道：“我母親從前就是樂姬。”

  衛平安並沒有太介意，和聞殊聊了起來，聞殊對他剛剛那兩首曲子也十分感興趣，兩個人相談甚歡。

  鍾意歡看著聊起來的兩個人，有種基情滿滿的感覺，月華微微皺眉：“別看了，暫時不會過來了。”

  鍾意歡道：“你覺得聞公子怎麽樣？”

  月華“…”

  “沒有我好看。”他說。

  鍾意歡一怔，隨即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是吃醋了嗎？”

  月華也不否認，從進門開始，鍾意歡看了聞殊不下十眼，現在還這麽感興趣的樣子，他自然會多想。

  鍾意歡捏了一把他的臉：“不用吃醋，我又不是給自己問的。”

  “那…”

  鍾意歡神秘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頓了下她小聲問：“你覺得聞公子是喜歡男人嗎？”

  月華在青樓長大，看人特別準，他點頭道：“是！”

  “怎麽看出來的？”

  月華道：“就是一種感覺…”

  鍾意歡看他。

  他又說：“我們三個剛剛一起進來，他看的卻不是你。”

  聞殊剛剛雖然沒有盯著看，可第一眼看的是月華，然後掃了鍾意歡一眼，又專注的看了衛平安一眼。

  一般直男看的應該是女人，誰會沒事看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