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從前大周的官員也被徹底的換掉了。

  蘇安卻是個例外，他提過辭官，皇上都否定了。

  蘇安是個人才，雖然他曾經是衛琮曦的人，可是衛琮曦有沒有野心，皇帝看的清楚，自然不會懷疑蘇安。

  宋丞相接受不了被親兒子背叛還捅了一刀的事情讓他無法介懷，加上那一刀幾乎要了他半條命，撿回一條命之後，宋丞相就辭官了。

  皇上也沒有真的讓他告老還鄉，讓他在禮部掛了個閑職，還提拔了一些宋家的官員。

  宋家能做三朝元老不是浪得虛名，他們家族對於小輩的教育很看中，族中人不驕不躁，品行不錯，出了不少清真廉明的好官。

  宋家的人及其愛護自己的名聲。

  所以皇帝對宋家人依舊器重。

  一係列的措施下來，大越朝堂雖然少了不少人，可到底是幹淨了。

  一年一度的科舉考試後，皇上提拔了一些官員，整個大越朝堂算是穩定了下來。

  這天，施落正在給衛琮曦做衣服，外麵來人了說有人相見施落和衛琮曦。

  人帶進來後，才發現是楊槐安。

  楊槐安是來告辭的，他這次考試不算是太突出但也很不錯了，殿試考了第二十三名，如今已經得了官身，皇上讓他先去地方曆練曆練。

  他救過皇上一次，這次能揪出這麽多官員，也算是他一份功勞，皇上記得他，等過幾年做出點成績來，便能入京為官了，前途不可限量。

  張芸對施落和衛琮曦始終有疙瘩，所以她並沒有來。

  施落讓人準備了禮物，楊槐安不拿，施落笑道：“拿著吧，提前祝你和張芸白頭到老了。”

  楊槐安走後，施落的日子平靜了下來，她和衛琮曦都把每一天當最後一天來過。

  端木淳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尤其是王晚晴死後，她每天做噩夢，吃不下，睡不著，金國那邊也有不好的消息傳來，端木夫人被賜死了，端木大將軍沒了兵權，告老還鄉，她像是沒了根的浮萍，徹底沒了依靠。

  同時，之前王婉晴間接和她說過蘇墨的事情，端木淳本就敏感多疑，她發現，蘇墨和鍾歲言之間似乎不是幹爹和幹兒子的這麽簡單，加上大越皇室的態度，端木淳很快想明白了，蘇墨是鍾歲言的兒子。

  這個認知讓她吃不下，睡不著。

  如果蘇墨不是皇子，那她就不是皇子妃，又沒有了娘家做靠山…

  端木淳渾身冰冷，隻覺得一切像做夢一樣，而她自己變的可笑起來。

  她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想起之前她見到施落那次，她還洋洋得意，想要踩她一腳，她甚至看不起圖王妃。

  如今想想，她成了個笑話。

  端木淳消瘦了下來，她不願意將錯算在自己身上，又無法消化自己的情緒，於是她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都怪蕭近月，在金國的時候，她明明有很多機會提醒她的，可她就是不說，任由事態發展，任由自己成了笑話，看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她一定很得意。

  端木淳的恨意與日俱增，脾氣也變的不好，伺候她的丫環們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她。

  她去找蘇墨，蘇墨對她避而不見，她就覺得蘇墨還是忘不了那個賤人，不然不會這麽羞辱她。

  端木淳咬牙切齒：“難怪呢，原來他們不是兄妹…”

  …

  冬天一到，施落越發沒精神，這天她心情還算是不錯，便和衛琮曦一起出了門。

  施落穿的厚厚的，她很怕冷，衛琮曦帶她去了雲上居，施落很高興的買了一些東西，兩個人待了一個下午，夜晚才回去。

  院子裏，如夢她們堆了個不太大的雪人，因為雪不夠厚，雪也少，雪人髒兮兮的，帶著不少的灰塵。

  施落瞧著可愛的很。

  回到屋子，施落烤了烤火，看向如月問：“趙淩最近在做什麽呢？”

  如月難得害羞道：“楊公子赴任去了，他在京中打理鋪子。”

  施落點點頭，笑道：“那他的聘禮準備好了沒有？”

  如月忽然臉紅了。

  施落看著她這副模樣哪裏還不明白她心裏的想法，便笑了：“這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回頭你讓他準備準備，爭取年前出嫁。”

  如月一愣，急忙搖頭：“奴婢還要多伺候公主幾年。”

  施落道：“年前必須出家，難得遇到這麽個喜歡的人。”

  剩下的話施落沒說，眾人也都知道，年後施落就要生了，生死未卜，她一死，如月的親事還要拖，而且沒人替她張羅了。

  如月眼眶都紅了，施落道：“這也是我的心願。”

  如月便不在多說了，可是心裏還是堵的難受。

  如月和趙淩都沒有父母，他們兩個的親事就簡單了，問過藍宇後，藍宇自然沒有意見，自家妹子能像個正常姑娘一樣出嫁，藍宇也替她高興。

  趙淩存了些錢在新京買了個宅子，不大的四合院，幹淨整潔，布置的很是溫馨，他不吝嗇，該有的都有。

  唯一遺憾的是在國喪期間，施落要守孝，這裏不能辦喜事，不過施落給了如月一筆很豐厚的嫁妝，足夠她們後半輩子生活了。

  如月出嫁後，如夢很是感慨，她想到了當初的如畫，那時候，施落的心腹丫頭就是如畫，施落對她多好，多信任，誰知道這才幾年就出了這樣的事。

  施落沒殺如畫，放她走了，小菊年紀小，沒挺過來，如畫走的時候眼睛都快哭瞎了，在地上給施落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才走。

  如夢歎了口氣，真是造化弄人，嫁人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嫁錯人，就真的一輩子都毀了。

  如夢覺得還是待在公主身邊好。

  施落道：“國公爺是個不靠譜的，日後孩子還要麻煩你了。”

  如夢沒哭，心裏卻是堵的厲害：“公主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公爺。”

  衛琮曦站在門口，等裏麵人說完了話，他才走進來，如夢便退了出去。

  看著床上坐著的施落，他的思緒飄了很多，良久他才回過神來。

  施落道：“你看，小頑皮動了。”

  衛琮曦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眼中沒有半點慈愛，仿佛施落肚子裏是什麽洪水猛獸。

  施落將他手拿過來，放在自己的隆起的小腹上，等了半天，一向活潑好動的孩子都沒在動一下。

  施落皺眉，沒好氣的說：“肯定是你嚇壞他了，他知道你不喜歡他，所以才不動的。”

  衛琮曦冷哼道：“膽小鬼。”

  施落撇了他一眼：“這是我們的孩子，你別這樣說他。”

  衛琮曦沒說話，知道再多說她一定會生氣。

  這個孩子不是他期盼的，他的出生，意味著施落的死亡。

  衛琮曦知道，這不是孩子的錯，他不該這樣對他，可是他無法控製自己，他可以不討厭孩子，可他也不會喜歡。

  施落也不強求他，衛琮曦的手幹巴巴的在她小腹放了好長一段時間，孩子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