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一愣，頓了一下，才認出眼前的這人是誰。

  “劉媽媽。”

  張芸欣喜的叫道。

  劉婆子是她娘張夫人的奶娘，張夫人出事的時候，她兒媳婦生產，她回去陪著了，等她回來的時候，張府已經完了，劉婆子也是半年後，才找到了張芸。

  劉婆子抱住跑過來的張芸，慈愛的說：“小姐受苦了。”

  張芸搖頭：“我不苦，媽媽餓了吧，我去做飯。”

  劉婆子點點頭。

  楊母卻道：“還是我去做飯，你們娘兩好好的說說話。”

  楊母走後，張芸和劉婆子親密的說著話，自從她母親死後。雖然楊母對她很好，可她總感覺自己是個外人，而劉婆子不同，她是張夫人奶娘，張芸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在張芸眼中她就是她的親祖母也不為過。

  “劉媽媽，你過得怎麽樣？”張芸問。

  劉婆子道：“我過的好著呢，小姐就放心吧。”

  她抓著張芸的手，撫摸著她手上的老繭道：“小姐受苦了，是我的不是，沒有照顧好你。”

  張芸搖頭：“媽媽千萬別這麽說，楊嬸子對我很好，我現在過的很好。”

  劉婆子沒在多說什麽。

  吃了飯，楊母去洗碗，劉婆子小聲道：“小姐，你是夫人唯一的女兒，夫人死的慘，你要為她報仇啊。”

  張芸一愣。

  劉婆子在她手裏放了一個東西，站起來走了。

  入夜，府裏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因為出了中毒的事情，守衛加強了不少，這個季節風很大，天一黑就刮起了風。

  隔壁的房子原本是一位富商買的，如今空著，夜一深，就有人堆了幾捆柴火，上麵還澆了不少的油水。

  “真的要點嗎？”

  “少廢話，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自然是要點的，這麽大的風保證他們救火都來不及。”

  “等拿到了剩下的錢，我們就遠走高飛，出去過快活日子去。”

  幾個人商量完，點了火折子準備動手，就在這時候，其中一人忽然愣住了，拿著火折子的人，詫異道：“你傻了。”

  說完他也意識到不對勁，回頭就看見小七站在他們身後。

  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小七和暗衛們製服了。

  同時，張芸這邊也是心神不寧的，她白天收到了劉婆子的一張紙條，雖然上麵沒寫名字，可是她認得，這是她父親的字跡。

  父親到了白塔？

  張芸心神不寧的，父親現在是通緝犯，回來白塔不是送死嗎？

  “芸丫頭，你這是怎麽了？”楊母問道。

  張芸搖搖頭：“沒，沒什麽。”

  等到楊母走了，她才慢慢的爬起來，穿了衣服，出了門。

  張芸對這一代熟悉，很快就到了約定見麵的地點，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張守備，她有點著急了。

  就在這時候，前麵忽然走過來一個人，張芸跑過去，那人是個乞丐，並不是張守備。

  張芸失望的往回走，料想張守備因為是不會來了。

  卻在拐角的時候被人捂住了口，她正要掙紮，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芸兒，是我。”

  張芸回頭，看著眼前的人，他穿著很是破舊，人也蒼老了十多歲，張芸愣了一會兒才認出他就是張守備。

  “爹，你怎麽回來了？這一年你去哪裏了？”

  張芸難掩的激動，畢竟這世上她隻剩下張守備這一個親人了。

  “這裏不安全，你先跟爹走。”

  父女兩個走了好一會兒，到了城邊一座廢棄的宅子裏，這裏的條件十分簡陋，張芸這一年多早就不是什麽大小姐了，對於這裏倒是沒有多意外。

  “爹，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張芸看著在收拾東西的張守備問。

  張守備道：“去新京。”

  “去新京做什麽？”

  張芸不解道：“現在整個大越都在抓你，太子還見過你，你現在去不是送死麽？”

  張守備頓了一下道：“芸兒，你也長大了，有些話爹也該告訴你了，當年新京的那位大人物可沒少收我們錢，如今爹爹落難了，他必須幫我一把，等我們拿到了錢，爹就帶你去遠走高飛。”

  張芸並不想走，這一年多，她和楊母待著，心裏踏實。

  可是麵對張守備，她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說出口。

  張守備收拾好了東西，張芸正要開口，張守備已經匆匆的到了門口，他往外看了一眼，隻見院子裏來了不少黑衣人，張守備心知不妙，用桌子抵住門，打開後麵的窗戶道：“你先走，去清河縣的周記麵館等我，若是三天後爹爹去不了，你就不必等了。”

  張芸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被人張守備推了出去，再抬頭，窗戶已經關好了，同時，張芸聽到了破門而入的聲音，她擦了一把不知道何時落下的眼淚，跑進了黑夜中。

  小七帶人到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這一夥黑衣人，小七有點意外，他是沒想到還有人截胡，雙方打鬥的功夫，已經做好必死準備的張守備乘機逃了出去。

  這一年來，他無數次逃命，跑起來很利索，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守備累的不行，四周安安靜靜，張守備放鬆了警惕，靠在一處牆根休息，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腳，他抬頭，等看清楚來人，張守備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喉嚨就被人劃破了。

  張守備本能的捂著脖子，想說什麽，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搜。”

  幾個黑衣人將他身上翻遍了，在他背後的包袱裏找到一本賬本，領頭人看了一眼，點點頭，很快消失不見了。

  ……

  衛琮曦還算是順利，順利的抓到了縱火賊，是幾個亡命之徒，將正準備逃跑的劉婆子也抓住了。

  劉婆子一臉恨意的看著他們：“衛琮曦，蕭近月你們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

  施落一臉懵逼，她都不認識這個劉婆子，不過衛琮曦說了她是張夫人的奶娘。

  施落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倒是不難解釋了，張夫人的死雖然不是施落他們直接造成的，可是和她們間接也算是有點關係了，隻是……

  施落看了張婆子一眼：“你這一年多，一直在這裏就是為了殺我們？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們會來這裏？”

  這也就是石守備邀請，安排他們住在這裏，不然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

  劉婆子冷笑，卻是不說話了，直到小七回來。帶回來張守備被殺的消息。

  劉婆子聽到後，神色瞬間變了：“你說什麽？大人死了？那……那小姐呢？”

  小七沒有回答她。

  施落說：“看來有人騙了你啊。”

  劉婆子一直搖頭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畢竟那人當初不是這麽說的，他說，隻要成功了，小姐和大人能平安的離開。

  張守備的死，劉婆子並不是很在乎，她擔心的是張芸。

  施落又說：“看來是有人想要滅口，你快點說出來，或許還來得及。”

  劉婆子的陣腳完全亂了，也顧不得思考什麽，便把那個人說的話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