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落臉色蒼白，感覺陣陣眩暈。

  “你是不是瘋了？”

  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明白了這個休眠倉的意義。

  “你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和姬凝一起來的？姬凝是混穿了的，而你才是躺在這個休眠倉裏的人？”

  施落又搖頭：“不，不對，姬凝不是魂穿，是你在姬凝的腦子裏植入芯片是不是？”

  施落覺得有點亂，她想不明白，隻覺得頭暈目眩，幾乎站不穩，軒轅策卻在這個時候扶了她一把，施落隻覺得被他碰到過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甩開軒轅策，自己站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來。

  “你說的對也不對。”

  他笑了一下：“和姬凝一起來的人可不是我，我從來都隻是軒轅策。”

  施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軒轅策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說：“你猜姬凝為什麽在南越呢？”

  “為了找那個人嗎？”

  軒轅策點頭：“所以現在猜到那個人是誰了嗎？”

  施落身體僵硬，渾身發冷。

  “蕭……蕭璟成，才是那個人……”

  軒轅策笑了：“真聰明啊，說對了，你再猜猜蕭璟成是誰？”

  施落看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說：“是圓空大師。”

  軒轅策笑道：“猜對了，這麽多年了，終於有第三個人的知道的這個的秘密了。”

  施落暫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軒轅策說：“當年，蕭璟成……比姬凝早來幾年，他去了南越，也不知道怎麽就當上了皇帝，那時候我是宮裏的太醫，當然了我的真實身份還是軒轅氏安插在南越的細作。”

  “我師父是蕭璟成的太醫，他一直心事重重，我問過他很多次怎麽了，他一直閃爍其詞，卻怎麽也不肯說出是怎麽了，直到後來某一天，蕭璟成後宮裏的一位才人做了一件驚天地的事情。”

  他看了施落一眼說：“玉淩大皇子肚子疼，所有的太醫都沒有辦法，都說大皇子死定了，這位才人忽然冒出來說她能救人，可誰信她的話？沒人願意冒這個險，大皇子疼的受不了，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沒了主意，皇後說，若是救不活大皇子，就要太醫院的人陪葬。”

  “才人就在這個時候出現說服了皇後，說她能治病，若是治不好，她願意陪葬。有人跳出來找死頂罪，太醫院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自然不會有人再反對，畢竟他們覺得大皇子必死無疑，隻要不是死在自己手裏就好。”

  施落幹脆坐在地上聽他說，對於這段曆史，她一直很感興趣。

  軒轅策繼續道：“才人需要找一個助手，當時我去看熱鬧，她看中了我，我便跟著他一起給大皇子做手術……”

  他看著棺材裏的姬凝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她用刀劃開大皇子的肚子，然後了割掉了一個東西，又縫上了，她說這隻是普通的闌尾手術沒什麽大不了，可我知道她的舉動有多麽驚世駭俗的，從來沒有人這麽做過。”

  “所有等著大皇子咽氣的人都傻眼了，大皇子沒死，還活的好好的，於是眾人都說她是神醫，而她也叫我保密，不要把她的秘密說出去。”

  “我答應了她，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經常一起切磋醫術，就在我發現自己其實喜歡上她的時候，她和蕭璟成在一起了，他們有默契，一個眼神就懂彼此說的是什麽，他們甚至共享秘密，這讓我很嫉妒，很難受。”

  “姬凝的聲名也越來越高，不過她似乎不怎麽高興，不高興的時候她總喜歡和我聊天，說的全是蕭璟成後宮雞毛蒜皮的事情，蕭璟成後宮女人太多了，姬凝出了風頭，自然有人想把她踩死，可她太剛直，不知道迂回，吃了不少暗虧。”

  “我知道，我在她心裏就是個替代品，她愛的人始終都是蕭璟成。”

  他苦笑了一聲道：“我是軒轅氏的子孫，蕭家從前也不過是軒轅氏的子民罷了，憑什麽我就是蕭璟成的替代品？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呢？”

  “所以你給他們製造了誤會是嗎？”施落問。

  軒轅策搖頭：“我不是這樣的人，是他們兩個本身就有問題，姬凝喜歡蕭璟成，可是蕭璟成更喜歡權力而已。”

  施落大概明白了，蕭璟成和姬凝有了矛盾，姬凝要走，便和軒轅策一起離開了南越，到了金國，這和自己之前猜測的倒是差不多。

  軒轅策沒在繼續說話了，沉默了半晌他才說：“你知道姬凝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嗎？”

  施落搖頭：“傳言把她美化了。”

  真正的姬凝什麽樣誰也不知道。

  軒轅策也沒有繼續說，他看了看姬凝又看了看施落，最後道：“死之前想說些什麽？”

  “也沒什麽，我想見見衛琮曦。”

  軒轅策道：“你覺得你們還能翻盤？”

  說完他又道：“我在整座山埋好了炸藥，你若是不想他死，就老實一點。”

  施落沉默了下又說：“你活這麽長時間了，過得開心嗎？”

  軒轅策看了她一眼，久久沒說話。

  施落很快被送出去了，軒轅策站在棺材前，看著裏麵的姬凝臉上情緒莫名。

  進了房間，原本臉色蒼白的施落忽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她悄然起身，四處看了看，才又躺回床上。

  軒轅策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她總覺得這人有所保留，許多地方也說不通，比如那個休眠倉真的能讓人長生？這若是真的，那姬凝他們還來這裏幹什麽？

  施落冷笑一聲，她又不傻，她總覺得那個休眠倉就是個類似傳送倉之類的東西，至於蕭璟成為什麽到了這裏，或者那個東西是不是真的傳送了蕭璟成，甚至這個蕭璟成是不是活著，她保留意見。

  最關鍵的是她要弄清楚軒轅策能活下來的秘密，這樣她才能解了自己的困境，她才能活下去。

  接下來幾天，施落都很安分，軒轅策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又過了幾天，天氣開始回暖，可山裏還是白雪皚皚。

  施落打開窗戶看了會兒雪景，軒轅策就來了，還帶著一個熟人。

  鍾歲言。

  師徒兩個在這種情況下見麵，施落有些不高興道：“師父，你不會幫著外人要對我怎麽樣吧？”

  鍾歲言無奈道：“我也不想，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能有什麽辦法？好歹為師的手藝不錯，放心，不會疼的。”

  本來沒什麽感覺的施落開始覺得自己頭疼了。

  軒轅策對他們兩個鬥嘴表現的漠不關心，等他們兩個說完，他才說：“公主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施落道：“有一句！”

  她走到軒轅策身邊，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軒轅策，你是隻徹頭徹尾的可憐蟲，就算是姬凝活過來，也不會喜歡你！”

  鍾歲言佩服她的勇氣，他看了軒轅策一眼，生怕惹怒了他，一把掐死施落。

  軒轅策沒說話，隻是看著施落，眼底卻卷著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