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道：“我也是這麽個意思，這些貴人們最麻煩了，一言不合就愛用權勢壓人。”

  一旁被當成死人麻煩的貴人夏二公子“……”

  “你……你們在說什麽？”

  欣兒說：“簡單的說，夏小姐的骨頭碎了，我需要手術，就是把她的腿從新接上，但是這得讓你們家屬同意，而且還要承擔風險。”

  夏二公子臉色蒼白：“那不做會怎樣？”

  欣兒說：“不做的話，夏小姐的腿就保不住了。”

  夏小姐又哭了。

  夏二公子說：“那做了之後一定能保住嗎？”

  欣兒道：“當然，不過最後還是看恢複的怎麽樣，若是恢複不好，夏小姐可能坡足。”

  夏二公子明白了，不治療，小妹的腿保不住，治療了，最差就是坡腳了。

  夏小姐也聽明白了，剛剛禦醫來也說過了，她當時死的心都有了，現在聽說能治好，她當然願意試一試。

  “二哥，我要試一試。”

  夏小姐說。

  夏二公子有些為難。

  施落道：“二公子是有什麽顧慮嗎？”

  夏二公子這才說：“我怕小妹受不了疼痛。”

  施落一愣：“不是有麻藥嗎？”

  “正是因為有麻藥才擔心。”

  施落就不明白了，夏二公子才說了自己的擔心，也就是這個時候，施落才知道，金國的麻藥和他們在南越用的不一樣，他們用象果，也是大麻。

  欣兒也是第一次知道。

  兩個人對視一眼，正要說話，夏小姐又疼的叫了起來，施落給她打了止疼針，夏小姐這才安靜下來。

  眼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施落就說：“你放心，我們的藥都是大越皇室用的，不會疼，也不會上癮，現在你們快些決定，夏小姐拖不得。”

  夏二公子急匆匆該走了。

  沒一會兒就做了決定，他們同意。

  對一個女子而言，殘廢和死了沒有區別，就算是宋家也不能免俗。

  夏二公子鄭重的拜托了欣兒。

  欣兒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一間幹淨的房間找好後，施落和欣兒仔仔細細的消毒，施落拿了些藥出來，當初她們參與過衛琮曦的手術，倒是輕車熟路。

  夏小姐因為麻醉的關係已經睡著了，欣兒比施落沉著冷靜，做手術的時候，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看樣子已經練過很多次手了。

  施落打下手還不錯，隻要不是剖開肚子割腎她都能接受。

  手術很順利，夏小姐的情況不嚴重。

  手術結束後，天已經黑了，夏家人都在外麵守著，夏夫人麵色平靜，不過一雙手緊緊攥著，她有點責怪兒子們太草率，將夏小妹的交給兩個毛丫頭。

  夏大公子覺得欣兒狂妄，也不是很信任，心裏憋著一口氣，隻等欣兒做完手術，若是不成功，他一定鬧上金鑾殿去。

  夏二公子是最放心的一個，他是夏家年輕一輩的翹楚，有腦子，有膽子，做決定之前他就打聽過。

  當年衛琮曦的雙腿都殘廢了，坐在輪椅上，是蕭國醫治好的，欣兒是蕭國醫的徒弟，自然也沒有問題。

  “娘，您就放心吧，大越醫術一向比我們強，公主又是蕭國醫的徒弟，沒有問題的。”夏二公子這麽說。

  夏夫人點點頭，心裏卻還是惦記著。

  直到施落她們出來，夏夫人才迎上去。

  “參見公主。”

  欣兒道：“夫人是來看夏小姐的吧？她現在麻藥還沒過，夫人可以進去看一眼，剩下的人不許進去。”

  夏大公子忍著怒火看了欣兒一眼，欣兒累死了，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夏二公子倒是說了一些感謝的話。又詢問了夏小姐的情況。

  欣兒說：“還需要觀察，隻要今晚不發燒就沒問題。”

  有施落的藥一般不會發燒，不過欣兒沒把話說死。

  打發了夏家人，欣兒和施落回房間休息，欣兒說：“大姐姐，這藥是不是用一些就少一些？”

  施落點頭。

  姬凝留下的藥不少，可卻不是無限的。

  欣兒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要研製自己的藥。”

  這和施落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師父本來打算做的，可是現在他失蹤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施落說。

  欣兒從來沒問過鍾歲言和蕭戰的恩怨，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姐姐，我能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嗎？”

  施落道：“真相可能不太美麗。”

  “沒關係，我隻想知道真相。”她說。

  施落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她一輩子，當年是因為欣兒小，所以沒說，現在欣兒長大了，有些事自然也能說了。

  施落就把當年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很客觀，沒有偏袒任何人。

  欣兒久久沉默，最後問：“大姐姐，你能原諒我師父嗎？”

  施落搖頭：“不能。”

  蕭老頭做的事情，她不會原諒，他害死了原主，施落占了原主的身體，沒有資格替她原諒仇人。

  欣兒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了。

  皇後這邊卻一直沒有找到古嬤嬤和古意。

  這一晚，夏家人沒走，施落和欣兒也住在了桃花宮。

  施落對衛琮曦說起了夏二公子的話。

  “之前我們在南越就發現過罌粟果，沒想到現在又發現了，不過金國這邊不叫罌粟果也不叫象果，他們叫阿芙蓉。”

  衛琮曦說：“當初我們一直不知道聯合商會拿這個做什麽，現在知道了。”

  象果確實能當麻藥用，什麽地方最缺麻藥，不是皇宮，不是民間，而是軍隊。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

  一個國家的軍隊，若是沾染上了這些東西，就徹底的廢了。

  施落和衛琮曦對視一眼。

  “我得見見慕容迪了。”

  衛琮曦連夜走了。

  不隻是慕容迪，他得讓西北軍，薛紹的薛家軍，南越的軍隊都排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人用這東西。

  衛琮曦走後，施落也睡不著，她想起了當初關於換嬰案的那些想不通的事情。

  當初她們想不明白的就是，就算是被換的人知道了自己是聯合商會的棋子，難道就甘心任由聯合商會擺布？還是因為真的有雙胞胎出現，將那人徹底的換掉了？

  現在施落有了頭緒。

  若是這些人有人被象果控製了有了癮呢？

  施落沉了眼睛。

  又是象果。

  還是在金國。

  她越發覺得，這些事和當年的姬凝有關係。

  一定是有人想要找出麻藥來，才弄出了象果。

  而大越的麻藥其實就是麻沸散，用的是曼陀羅花，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炒南星這些。

  兩種不同的方法，出發點是一樣的，卻差了好多。

  施落沉了沉眼睛，她覺得自己似乎離真相不遠了。

  …

  春日的早上，陽光明媚，山間空氣宜人。

  夏小姐醒了，她覺得疼，卻沒有昨天那麽疼了。

  欣兒一晚上守著她，見她醒了，精神還不錯，欣兒問了她感覺如何。

  夏小姐道：“疼。”

  欣兒道：“疼是難免的，過幾天就好了，你忍著點。”

  夏小姐是個圓臉的姑娘，長得十分討喜，她有些忐忑的問：“公主，我真的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