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覺得奇怪，將石碑洗幹淨了看，卻怎麽也不認識上麵的字。

  不少百姓覺得好奇也湊過來看這石碑，人群中正好有一位老先生認識上麵的字，這是當年軒轅王朝時候一位國師的預言，寫的大概是李氏不仁，天降災禍，江山易主！

  再多的老者也不認識。

  這事很快就傳開了，加上今年的大旱，百姓心本就慌，如今這大國師的預言，百姓們都覺得一定是李氏皇族不仁慈，才導致了這幾年的災禍，更有甚者說起了當年衛家的事情。

  謠言傳的太快，加上皇帝剛剛遇刺再找刺客的空隙，沒多久，整個瀾京，已經都知道了這件事。

  皇帝聽到後大怒，下令徹查此時，將負責這次清淤工作的全都抓了起來。

  因為衛琮曦所在的是另一隊，才沒有被波及。

  盡管如此，衛琮曦那點可憐的差事全部被停了。

  皇帝又派了人死死的盯著長安候府。

  衛琮曦倒是不慌，那點差事他一點都不感興趣，正好閑下來，每天陪著施落做做飯看看書逛逛園子也很好。

  施落倒是沒有那麽閑，鍾歲言教她的方法很好，加上她還救了小皇孫，又救了軒轅璟，平時給一些病人治病，施落過體會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滿足。

  接觸深了，她更有了興趣，才知道中醫是多麽博大精深，現在西醫靠的是精密的儀器，但是中醫靠的確是一個合格的大夫長年累月的經驗積累。

  她除了和衛琮曦一起，便一直看醫書，背藥理等等。

  學習沒有捷徑，就算是鍾歲言那種天才也是一點點積累的。

  她進步神速，鍾歲言都難得會誇她兩句。

  施落和衛琮曦沒有任何異樣，但是皇帝那邊的糟心事卻是一件接一件。

  刺殺的事情還沒完，就出了石碑的事情，皇帝派人鎮壓謠言，可是謠言這東西越是壓著便越是惹人懷疑，加上這幾年大周的這邊確實災禍連連，許多人都說是因為皇室不仁的緣故。

  皇帝焦頭爛額，就連對受傷的雲妃也冷淡了許多。

  養傷的日子，鄭雲若心如死灰。

  她不知道哪裏錯了，為什麽她愛的男人都是這樣，他們都那麽自私，他們不愛她，從而說拋棄便能拋棄。

  這麽想來，鄭雲若覺得，她之前怨恨的衛琮曦倒是個正人君子，他利用她，卻將自己的心意說的明明白白。

  鄭雲若睜著眼睛，看著華麗床頂，扯著嘴角微微笑了。

  男人當真都不值得依靠。

  “娘娘，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多少吃點吧。”宮女擔憂道。

  “陛下呢？”鄭雲若問。

  宮女歎氣：“陛下說今天有政事，不能來看娘娘。”

  鄭雲若沒吭聲。

  宮女歎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

  施落和衛琮曦剛剛吃過早飯，宮裏就來人了，兩人對視一眼，施落道：“請問公公，是誰要見我？”

  傳旨的公公臉生，施落和衛琮曦不認得，不過這個節骨眼上，讓施落進宮，她感覺不是什麽好事。

  傳旨公公笑道：“是雲妃娘娘，雲妃娘娘受了傷，正在養病，心情煩悶，陛下想讓公主進宮陪著娘娘說說話。”

  施落心一沉，不過還是笑道：“公公稍等片刻，我去換件衣服。”

  她和衛琮曦進了內室，施落道：“雲妃見我做什麽？”

  雲妃沒了孩子，現在又被皇帝傷了，正是情緒最不穩的時候。

  衛琮曦臉色陰沉，他也覺得施落現在去不是個好時機。

  “讓如月和如夢陪你去，別擔心，一切有我。”衛琮曦說。

  眼底卻是一片冰冷，若是鄭雲若敢打施落的主意，他保準叫她活不過今晚。

  施落也知道不去不行，她換了衣服，便帶著兩個丫頭，跟著那位公公進了宮。

  雲妃的寢宮很大也很奢華，距離皇帝所在的光明殿很近。

  通報沒一會兒，施落便被帶了進去。

  鄭雲若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沒什麽血色，一雙眼睛黯淡無光，看到施落，她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本宮和公主有些話要說，你們都去外麵等著。”

  如月和如夢沒動，施落道：“你們去外麵，有事我叫你們。”

  鄭雲妃嘲諷的笑了：“本宮這個樣子不能把公主怎麽樣。”

  如月和如夢出去後，門也被關上了，房間裏放了冰塊到是不熱，可以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施落找了把椅子坐好，和鄭雲若麵對麵。

  鄭雲若道：“許久不見，公主越發標誌了。”

  施落也猜不透她這話什麽意思：“娘娘找我來，不是單純的為了誇我幾句吧？”

  鄭雲若看著被子上的並蒂蓮花笑了：“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施落道：“曾經你也可以找一個愛你的人，相親相愛一輩子。”

  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是對是錯都要自己承擔。

  鄭雲若頓了下，並沒有吭聲，半晌她才說：“或許你說的沒錯。”

  她閉上眼睛，然後睜開，看著施落：“我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他也有責任。”

  施落不置可否，這件事裏麵，她不能說衛琮曦全然無辜，但是當初要進宮，是鄭雲若自願的，鄭雲若自己也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不過現在討論這個沒意思，施落也不覺得鄭雲若叫她來是說這個人。

  鄭雲若道：“我要出宮，他必須幫我。”

  施落拒絕：“不行，你現在是皇帝的寵妃，誰敢把你弄出去？”

  鄭雲若臉色陰沉，情緒有些激動：“若我不能出宮，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施落沉著眼睛，看著鄭雲若道：“你的威脅毫無意義，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想死。”

  鄭雲若沒說話。

  施落道：“你現在不能出宮，不是我們不幫你，就算是我們想也根本辦不到。”

  她頓了下又道：“時候不到，你明白嗎？”

  鄭雲若忽然捂著臉哭了：“我知道，可我就是不願意待在這裏。”

  施落“……”

  她沒料到鄭雲若忽然會哭，不過想想也是，她這個年齡，放在現代也才剛剛成年，也才剛成年，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會崩潰也是難免的。

  施落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可她知道，鄭雲若這個狀態其實很危險，若是不好好的引導，會出大事。

  她舒了口氣道：“這件事你先別急我和衛琮曦商量商量再說。”

  施落的話並沒有讓鄭雲若好受一點，她的哭更像是一種宣泄。

  …

  從皇宮出來，施落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陽光，其實來這裏幾年了，施落早就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可有時候她還是會恍惚。

  回到候府，施落把鄭雲若的話說了。

  衛琮曦半晌沒說話，他對鄭雲若沒什麽感情，也沒有半分內疚。

  “你覺得她的話可信度有多少？”衛琮曦問。

  施落道：“一半吧。”

  她和鄭雲若接觸過幾次，鄭雲若沒有多聰明，從上次她把衛琮曦約出來差點被皇帝撞破就可以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