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乙“……”

  鍾歲言一眼看過去，越看臉色越不好，越看越煩躁，也沒心情教育蘇墨了，轉身道：“走，快走。”

  再待下去他要瘋了，這些人的氣味，已經順著毛孔鑽進了他的身體裏…

  蘇墨“……”

  施落看的都要笑死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衛琮曦，見他正端著河燈放進湖裏，表情十分虔誠，施落也嚴肅起來，等他放完了河燈，才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回去。”

  ……

  這個十五，過得最不順心的大約就是淑妃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自己的兒子背叛。

  張家交出了兵權，她還有什麽希望？沒有了兵權，不是要任由皇後和太子他們戳圓捏扁？

  淑妃氣的砸了不少東西，更可氣的是今天是元宵節，蕭圖居然都沒有進宮。

  淑妃覺得生活一片黑暗，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的娘家沒有人在乎她，所有人都拋棄了她。

  宮裏的人都不敢惹她，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她遷怒了，所以，當淑妃讓他們都滾出去的時候，這些人都乖乖的退了出去。

  就在這時候，外麵放起了煙花，淑妃抬頭，看到宮門口多了一個影子，她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宮裏當差的雙喜，雙喜一直是淑妃的貼身宮女，也是心腹。

  “雙喜，給本宮倒杯茶水。”淑妃有氣無力的說。

  雙喜走過來倒了一杯水給淑妃，然後她靜靜的站在她身邊，淑妃低頭喝水，並沒有注意到雙喜眼底散發的冷意。

  “梁王還沒有來嗎？”淑妃問。

  雙喜笑道：“梁王不會來了。”

  淑妃一愣：“什麽意思？”

  她抬頭，隻看見一道寒光，胸口悶悶的，她低頭，隻看見一把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胸口，淑妃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匕首。

  雙喜笑的麵目猙獰，她轉動匕首，淑妃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雙喜道：“娘娘，你為什麽這麽蠢呢？你若是能聰明一點，又何必挨著一刀呢。”

  ……

  蕭圖也不是不想去看淑妃，他剛和淑妃吵過架，加上這幾天張家的事情實在是多，張雅被流放，張家人出不來，也是他去打點的。

  蕭圖有些疲憊，外麵小廝進來，將一個盒子放在桌上：“王爺，上好的血燕，都拿來了。”

  蕭圖點點頭：“明天就給母妃送過去，她最愛吃了，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好吃的。”

  小廝笑道：“娘娘愛美。”

  蕭圖無奈的笑了：“也是，都那麽大歲數的人了，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做什麽，而且氣性還挺大的。”

  小廝笑笑：“娘娘看到王爺記掛娘娘，一定不會再生王爺的氣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麵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王，王爺，不好了……”

  蕭圖麵露不悅，皺眉：“出什麽事了？”

  那人看著蕭圖痛心疾首道：“王爺，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歿了……”

  蕭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站起來，憤怒的等著那人：“你胡說八道什麽，母妃好著呢。”

  那人道：“王爺，是真的，宮裏來人了，就在外麵等著。”

  蕭圖顧不得其他，大步出了門。

  來的人是禦林軍的人，蕭圖還是不信淑妃死了，在他眼裏淑妃還年輕著呢，怎麽會忽然就死了呢？

  等他進了宮，就看見已經冷清了許久的宮殿戒備森嚴，皇帝皇後都來了，看到蕭圖，大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蕭圖顧不得其他人怎麽想，他跑進宮裏，隻看見一灘灘血跡，和淑妃慘白的毫無生氣的臉……

  “母妃！”

  良久，蕭圖痛苦的的哀嚎才從屋裏傳了出來，整個大殿一片寂靜，隻有蕭圖的哀鳴一聲聲的傳來。

  良久蕭圖才從裏麵出來，他像是抽幹了生氣木偶一般，毫無生氣。

  “誰幹的？”蕭圖問。

  沒人回答。

  淑妃遇刺，皇帝已經下令封鎖的皇宮，嚴查凶手，淑妃是昨晚死的，蕭慎出事後，宮裏的戒備森嚴，外人進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極有可能是宮裏的人做的。

  蕭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恨不得將殺害他母妃的人碎屍萬段。

  蕭圖提出要見一見這些人，可是皇帝下了命令，沒有結果之前，任何人不許靠近這些人。

  蕭圖回到王府，之前不覺得，如今卻覺得王府冷清，他還記得當年這王府也是淑妃給他爭取來的，淑妃說：“都怪母妃無用，好東西都給了皇後那邊，圖兒放心，他們有的母妃一定給你爭取。”

  本來這宅子是該給了蕭沂的，可是淑妃硬是給爭了過來。

  蕭圖現在滿腦子都是從前淑妃在世時候的模樣，她喜歡爭取，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她都是他的母妃，都是為了他，可是如今她死了，父皇不喜歡他，蕭圖覺得他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了，再不會有人掛念他，不會有人替他操勞什麽了。

  一想到這，蕭圖便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一把鈍刀子一點點的切開。

  想起最後一次見麵，他還和母妃吵架，蕭圖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個巴掌。

  他讓所有的下人退下後，自己躲在房間裏，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

  他沒有母親了。

  淑妃的事情並沒有傳開，畢竟張家父子還沒回京，一切還有變數，若是淑妃這個時候死了，張家父子一定會生出異心來。

  蕭圖親自進了宮，慎刑司一進審問了幾天，但是淑妃宮裏的人都說那天沒有異常，他們什麽都沒看見。

  蕭圖便自己去了慎刑司，慎刑司的人看到他都微微的詫異，皇帝下了命令，不許人和人接觸這些人。

  蕭圖哪裏管這些，他的母親死了，他難道自己不找凶手，把希望寄托在一群奴才身上嗎？

  淑妃宮裏的人，幾乎都受到了嚴格的盤問，有的還上了刑，蕭圖盯著他們，他對這些人沒有好感，要不是她們的失誤，淑妃怎麽會被人無聲無息的殺死？甚至有可能凶手就在這些人中。

  “殿下。”

  蕭圖聽到聲音回頭，看見一個渾身髒汙的女人，他記得她的聲音，是母妃的心腹雙喜。

  蕭圖走過去，雙喜才說：“殿下怎麽來了？”

  蕭圖的態度有些冷淡：“你是伺候母妃的近身侍女，知道是誰殺了我母妃？”

  雙喜道：“奴婢不知。”

  蕭圖眼睛一沉。

  雙喜道：“殿下，您還是快回去吧，您鬥不過他們的，娘娘都丟了命，奴婢是在不省心看到您也丟了命。”

  話裏有話。

  “你是什麽意思？”

  雙喜道：“殿下，還用抓什麽凶手嗎？娘娘生前和誰最不合？誰最想娘娘死？”

  雙喜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之前他們還有所顧忌，可是如今張家的兵權一交，他們還有什麽顧慮啊。”

  雙喜還想說什麽，外麵慎刑司的人已經來了，蕭圖跟著他們出來。

  淑妃死後，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皇後和太子，可是蕭圖又覺得不可能，若是皇後真的想殺他們早就動手，何必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