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落讚同道：“沒錯沒錯，居然是甜的，我還是第一次吃甜的豆腐腦，怎麽形容呢，反正我不喜歡那個味道，豆腐腦還是鹹的好吃。”

  衛琮曦頷首。

  施落又說：“不過我四哥愛吃甜的，他說鹹的才是毀了豆腐腦的精髓，為此我們兩個還吵了一架。”

  施落說話的時候，臉上堆著笑。

  衛琮曦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兩個人吃過飯，衛琮曦才說：“我來其實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施落抬頭，直覺應該是大事，不然衛琮曦不會來跑一趟。

  “你對樂善了解多少？”

  聽到他提起樂善，施落眯了眯眼睛，認真想了想道：“說實話，我對這個人不太了解，也看不透她。她父親是南越的唯一的一位異性王廣樂王，當年先帝在世的時候，廣樂王的父親也就是老廣樂王曾經是南越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後來在一次和西南部落的戰爭中被毒蛇咬了，沒多久便死了。”

  “現在廣樂王是老廣樂王的嫡子，繼承了親王的爵位，樂善是廣樂王的女兒，因為她和我同一年出生，後來我出事後，我父皇本來打算封她做公主，抱給我母後養，以慰籍我母後的喪女之痛，可是我母後不願意，母後覺得自己的女兒失去了，再抱一個也不是自己的女兒，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不但不能讓她心裏好受，反而讓她覺得更加內疚。”

  “大約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回來後，她背後指使張雅她們給我使過絆子，不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

  施落看著衛琮曦：”她是怎麽了嗎？”

  “晉王在調查樂善，我覺得有些奇怪。”衛琮曦說。

  施落皺眉：“晉王？”

  衛琮曦頷首：“按理說晉王和樂善不可能認識才對，他調查樂善做什麽？”

  施落也想不通，而且晉王自打成年後就沒來過南越，根本不可能認識樂善的。

  “除了樂善，他還在查端王的事情。”

  “端王又是誰？”

  施落根本聽都沒聽過。

  衛琮曦把端王的事情說了。

  “我當時年紀也小對端王沒什麽印象，不過我見過他一次，依稀記得他是個很溫和有禮的人，和李氏皇族的人完全不同，不應該謀反才是。”

  “大周皇帝要殺誰，理由根本不重要。”施落憤憤道，

  當年衛家也沒有謀反、

  衛琮曦說：“端王和我家不一樣，我父王至少還握著兵權，可是端王沒有兵權，他隻在禮部任職，還是個閑散的差事，我想不通皇帝為什麽要殺了他。”

  施落覺得衛琮曦這麽說也有道理：“難道是因為他犯了什麽錯？”

  “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別的了，而且我還查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和你有關的。”

  施落詫異的看著他：“和我有什麽關係？”

  衛琮曦深深的看了施落一眼才道：“端王死的時候那一年他來南越出使，而那一年，武皇後生下了你，廣樂王夫人生下了樂善。當時端王出使的時候還帶著晉王，回去後，沒多久，他就被皇帝處死了。”

  “聽你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事情這麽複雜？你說這件事和我中毒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別忘了你被帶到了哪裏？那可是施府，丞相府，施天意這個人雖然沒有氣節，但是能做到一國的丞相絕對不是個沒腦子的人，連他都能被蒙騙了，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衛琮曦也覺得這其中有什麽隱情。

  施落看著衛琮曦：“你是懷疑我被掉包的事情和端王有關？而端王的死或許和我被下毒掉包也有關係？”

  衛琮曦點頭：“我也隻是猜測，具體的我還要查，還有這個樂善，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既然晉王查她，說明晉王對當年的那件事也有了懷疑，或許是發生了什麽。”

  對於當年下毒的事情，還有下毒的人，施落一直耿耿於懷，不揪出這個人，施落總覺得不安心。

  “要不我去問問母後？當年的事情她應該知道一點。”

  衛琮曦點頭，這件事情撲朔迷離，必須慎重，而且，蕭墨也在查這件事情，世上就沒有什麽巧合，衛琮曦覺得或許這個迷霧，很快就能被解開了。

  “蕭墨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衛琮曦忽然問。

  施落點頭：“好像是吧，還有我二哥，說是今年一起回來過中秋。”

  衛琮曦笑：“挺熱鬧的。”

  “熱鬧點不好嗎？”

  “挺好的。”

  施落看著衛琮曦無奈的笑笑：“你這說話陰陽怪氣的毛病怎麽都改不了，你臉上明明這就寫著算計兩個字，而且我肯定有事瞞著我。”

  衛琮曦道：“瞞著你是為了你好。”

  施落搖頭：“世上最可怕的一句話就是“我這麽做是為了你好”。”

  衛琮曦看著她的眼睛，施落卻別過頭，道：“無論如何我先去問問母後。”

  “小心點。”

  “嗯。”

  ……

  施落去的時候，武皇後剛剛的午休完，見施落來了，武皇後臉上瞬間掛了笑：“你怎麽來了？”

  施落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道：“我來看看母後。”

  “你呀，就會說好話哄我開心。”

  母女兩個聊了一會兒天，施落問：“母後知道端王嗎？”

  武皇後詫異：“誰？”

  施落見武皇後的神情不似做假，便說：“是大周的一位王爺，就是我出生那年他來南越出使的。”

  武皇後想了想才說：“有一點印象，以前他也來過南越，不過當年我懷了你，便很少出宮，就連使團的宴會也沒有參加。後來你出了事，我就越發不關心這些事情了，突然問起他，是有什麽事情嗎？”

  施落搖頭：“也沒什麽，這不是晉王來了，我聽衛琮曦說那人是晉王的王叔，而且又是我出生一年他來的，才來問問母後的。”

  武皇後說起那一年，便覺得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呢一樣。

  她歎了一口氣道：“那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母後真是沒想到那些人居然那麽壞……”

  施落想起什麽似得說：“說起來做母親不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那當年替換了我的孩子，母後也沒有認出來嗎？”

  施落聽蕭老頭說過，當年那個孩子長到三歲因為中毒太深便死了，蕭老頭的醫術，不會連人的生死也分辨不出來，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當年孩子從一出生，就被人換了，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兩個孩子都中了岩花之毒，那個假的孩子長到三歲，無力回天終究還是死了，而施落被人抱到了大周，送到了丞相府，那時候出於某種原因，施天意的那個小妾柳兒收養了自己。

  這件事處處透著怪異，這麽多年了，若說有人想殺她，為什麽沒有人來找過施落？想殺她也是很容易的，可是那些人卻沒有動手。

  施落想不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就像是有人一直在東洲大陸攪動風雲一樣，每一次總是感覺接近了目標，可又什麽都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