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說完，擔憂的看了一眼兒子：“逝者已逝，這些事你就不要想了，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周思懿點點頭：“娘，我知道了。”

  宋姨娘以為他想通了，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丫環很快端了粥來，周思懿吃了一碗，宋姨娘也就放心了，囑咐他好好的休息。

  宋姨娘走後，周思懿看著房頂，咳嗽了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看著刺眼的鮮紅色，周思懿扯著嘴角苦笑了一聲。

  錯了，一切都錯了。

  如果當初他沒有被施婉迷惑，自己多想想後果，那麽如今，他和施落的孩子或許都有了。

  隻可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回不去了。

  …

  冬天的天總是黑的早了些，一輛馬車緩緩的出了城，馬車太過簡樸，沒有人注意到馬車上人的異常。

  等馬車徹底出了城，一隻手慢慢的掀開簾子，馬車上的人回頭忘了一眼夜幕的瀾京城門，發出一聲陰寒的冷笑聲。

  車簾又放了下來，一陣風過，馬車已經跑遠了。

  …

  施婉的死，施落根本不在乎，她在下午繡好了荷包，這是她繡的第三個，總算是像點樣子了。

  施落很滿意，就等著衛琮曦晚上來讓她誇獎幾句，可是衛琮曦卻沒來。

  施落有點失望，她拍拍臉，心想自己這是怎麽了，才半天沒見麵就想成這個樣子？

  洗漱過後，施落就睡了，半夜的時候，卻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施落從夢中驚醒，一回頭就看見了衛琮曦的臉。

  她翻身和他麵對麵。

  “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一天看不見就覺得心裏空空的。”

  施落笑：“油嘴滑舌。”

  衛琮曦抱著她親了一會兒，才放開她說：“不行了，再這麽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憋壞我。”

  施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提親？”

  衛琮曦笑道：“快了，我說你也太急了，我都不急。”

  施落板著臉：“你再說一遍。”

  衛琮曦笑著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好了，我急我最急了，行了吧。”

  施落這才放過他。

  “你今天做什麽去了？”她問。

  衛琮曦想了下才說：“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麽事情？”

  衛琮曦道：“我派人去查看施婉的屍體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被人刮花了，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施落敏銳的察覺到什麽，她忽然坐起來：“你的意思是施婉被人掉包了，而她根本沒死？”

  衛琮曦點頭：“有這個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從城裏拖出來的時候刮花了臉。還有可能是在牢裏的時候就刮花了。”

  施落皺眉，她怎麽覺得有點慎得慌。

  衛琮曦道：“別怕，不是有我呢，施婉翻不出大浪。”

  “施婉是不可能，但是救走她的人一定是個隱患。”

  衛琮曦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那也要小心。”

  施落倒是不怕施婉，她擔心的是幕後這隻後手會突然出來給你一下。

  “你要千萬小心，明白了嗎？”施落說。

  衛琮曦點頭，抱緊她：“我沒事，到是你，總讓我分心。”

  施落也覺得，可是那有什麽辦法，她忍不住啊。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施落從枕頭下，把荷包摸出來：“給！”

  衛琮曦接過，正要開口，施落警告道：“敢說醜，仔細你的皮。”

  衛琮曦咽了咽口水道：“很好，我很喜歡。”

  “這還差不多。”

  衛琮曦小心的放進懷裏，看了看天色也該走了，他親了施落一下：“我最近可能有點忙。”

  施落明白，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安心做你的事。”

  “嗯！”

  衛琮曦走後，施落卻睡不著了，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而衛琮曦出了南越府，和小七兩個人往侯府趕，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小七道：“公子，太子那邊約您見麵。”

  衛琮曦把衣服搭在架子上，問：“什麽時候？”

  “明天下午，地點他們定。”

  衛琮曦笑了：“這個太子很有意思。”

  第二天，瀾京的天依舊很冷。

  下午的時候，衛琮曦就在王涵的一家別院見到了太子。

  和衛琮曦不一樣，太子是真的廢了，他的雙腿萎縮的厲害，腿上蓋了一條厚厚的毛毯。

  無論怎樣，兩個坐著輪椅的人見麵總是有怪誕又可笑的感覺。

  太子是李氏皇族裏長相最差的，他隨了王皇後的長相，王皇後當年能嫁給李世秀無非是王家的勢力，皇帝登基後，便封了王皇後的兒子做太子。

  可惜太子資質太過平庸，加上晉王和耀王都隨了皇帝，那是真的即英俊又聰明。

  於是，皇帝看太子也越發不順眼，可是卻一直沒有廢了他，盡管如此，在太子殘廢後，大家也都明白了，太子是不可能繼承大統了，皇帝之所以還不廢了他，是因為還沒決定要立晉王還是耀王。

  兩個人坐好，衛琮曦便開口：“太子殿下約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看著曾經哪裏都優秀都把自己比成渣渣的衛琮曦也坐上了輪椅，太子心裏變態的平衡。

  這就好像是有人丟了五十塊錢很難過，可是另一個人丟了一百，他就瞬間不難過了。

  太子就是這樣的心理。

  太子喝了口茶水才說：“侯爺是聰明人，應當明白孤的意思。”

  衛琮曦看了太子一眼，他沒有見過南越太子，不過對南越太子有所耳聞，李琮永和蕭鈺完全沒有可比性。

  衛琮曦心中冷笑，他做大周的太子真是太合適了。

  “殿下，微臣不明白。”

  衛琮曦並不著急說什麽做什麽，從他來了瀾京後，太子一直沒有主動找過他，找他也是讓李羨九和他接觸，謹慎小心是好的，但是在衛琮曦看來，太子的行為就是膽小如鼠輩，一個帝王，如此的膽魄……

  衛琮曦很佩服皇帝，居然能讓這樣的人當這麽多年的太子。不過這倒是也符合皇帝的風格，畢竟一個資質平庸的太子沒有威脅，也能更好的掌控。

  衛琮曦如今就隻剩下嘲諷了。

  太子見他如此不上道，不由有點惱怒，卻還是壓著火氣道：“衛侯爺和晉王有仇，孤是知道的，我們之前也在合作過，所以今天孤來找侯爺也是談合作的。”

  衛琮曦問：“不知道殿下想怎麽合作？”

  太子道：“明人不說暗話，隻要衛侯爺能幫我登上皇位，你就是西北王。”

  衛琮曦認真的想了想，有些心動道：“殿下所言當真？”

  太子道：“自然是當真的。”

  衛琮曦卻忽然笑了：“太子殿下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又何須我來幫你？”

  太子皺眉：“侯爺是在嘲諷孤嗎？”

  “微臣不敢！”

  太子有些惱怒，王涵使了個眼色笑道：“侯爺有話不妨直說。”

  衛琮曦就真的直說了：“殿下是太子，去年陛下病危，晉王還在榮城，那麽大好的機會殿下都能放棄了，我實在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