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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了，你親爹在泡澡呢！”

  “沒關係的，我跟親爹都是男生！”

  “……”

  雪落想攔住諾諾，可小東西一個躬身便躲過了媽咪伸來的手臂，呼哧呼哧的衝進了洗手間。

  正好，封行朗也不具備隨手關門的文明習慣。

  林諾小朋友衝進洗手間時，封行朗正躺在浴缸裏閉目休憩。小家夥的嚷嚷聲，想聽不到都難。

  “親爹……你怎麽一早就在泡澡澡啊？”

  小家夥挪了上前，半匍匐在浴缸邊上，用小手掬起浴水淋在親爹露在水麵上的肩膀處。

  封行朗微眯開眼眸，探手過來撫了一把小家夥肉嘟嘟的臉頰。

  “最近幾天別亂跑，乖乖的待在親爹和媽咪身邊。”

  小家夥賣乖的點了點頭，“親爹，你能不能告訴親兒子：我二哥究竟跟你說了些什麽啊？”

  小家夥挺好奇的。因為在他看來，邢二一直都是個高高在上的人。用他的話說，就是又冷又酷。

  “剛剛親爹不是說了麽，他說他喜歡你，也喜歡其它的義兄弟們！”

  是安撫的善言，亦是敷衍的謊話。

  “肯定還有其它的！”

  小家夥自然不會全信。

  “那你說說：跟我不是很熟的邢二，能和我說些什麽呢？”

  封行朗的睿智在於，他喜歡誘導別人順著他的思路走。

  “我覺得吧，我二哥那麽牛掰……”

  小家夥歪著小腦袋努力的發散思緒，“肯定會藏著很多很多的寶藏。然後交給你一個藏寶圖什麽的！”

  “……”封行朗的唇角微抽：寶藏？叢剛算不算？

  “逗你玩的了！”

  看到親爹發怔，小家夥咧嘴一笑，“那都是童話故事裏講的，現實根本不會有什麽寶藏的！”

  看起來，小家夥並沒有因為邢二的死而太過悲傷；這到讓封行朗安心了一些。

  或許是因為邢二本就跟小家夥相處不多，而且河屯的義子們死傷也較為頻繁，小家夥已經習以為常了。好在他喜歡的邢十二和邢老八還活著。

  而且今天他有看到老十二。雖然邢十二左半邊臉被包裹在紗布中，但他的四肢還是相當健全的。在小家夥看來，男生的容貌並不是很重要啦。大伯和大邦邦，他們臉上都有疤痕啊！林諾小朋友隻會覺得他們酷酷的。

  “親爹，你跟我講講嘛：我二哥究竟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小家夥抱過封行朗的頸脖，撒嬌的用小腦袋拱來拱去，討歡的賣著乖。

  看來不說點兒什麽，小家夥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封行朗側頭親了親小家夥的額頭，沉聲說道：“你二哥……他替河屯說了很多的好話，讓我原諒河屯曾經對我們一家犯下的滔天罪行。他說河屯老了，現在也殘了，看在他是一個老者的份兒上，讓我原諒他……”

  當然是編造的。因為邢二臨終之前，根本就沒有提及封行朗跟河屯之間的恩怨。

  至於叢剛……並不方麵說給小家夥聽。

  即便說了，他也聽不懂。

  這番話，聽著像是在說給林諾小朋友聽，可細細品味，卻又像是在說他給封行朗自己聽的！

  為什麽說給自己聽，怕是隻有他封行朗自己才清楚了！

  小家夥撅了撅嘴巴，“我猜也是這樣！我二哥就是希望親爹你能跟我義父合好！”

  微頓，機智的小東西又反問一聲，“親爹，你會原諒我義父的，對不對？”

  封行朗淡出一絲笑意，“大人之間的事兒，就用不著你一個小P孩子操心了！”

  將自己的一條勁腿伸出水麵，擱置在了浴缸的邊沿上，“乖兒子，去讓廚子準備點兒好吃的……你親爹餓得都快把你給吃了！”

  “嗯！親兒子這就去！”

  得令後的小家夥，立刻歡快的朝門外奔去。

  這就信了？果然是天真無邪呢！封行朗微歎一聲，再次閉目休憩。

  ……

  袁朵朵已經沒心情上班了。她一心想著封行朗交待給她的‘台階’。

  封行朗口中‘台階’的引申義，她當然是懂的。不過這招的確不錯：既能維護了她袁朵朵死要麵子活受罪的顏麵，又能達成她留在白家朝夕陪伴兩個寶貝女兒的心願。

  其實任性的出來工作，也不全是為了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這裏麵也有跟白默賭氣回避的成分。

  本以為白默會帶著兩個哭哭啼啼找媽咪的女兒們來舞蹈培訓中心找她的……可袁朵朵萬萬沒想到：白默那個禍害竟然找了個早教老師直接把她袁朵朵給代替了！

  讓袁朵朵更為措手不及的，就是白老爺子和兩個女兒都很喜歡這個水千濃。

  真夠要命的！

  袁朵朵深切的體會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有‘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場給老年人培訓的交際舞結束，袁朵朵跟助手小文交待了幾句後，便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準備離開。

  台階不高，也就七到八階。這個高度挺好的。摔不死人，但能把人給摔傷了。

  自己要摔傷哪裏呢？手還是腳？

  如果把手給摔傷了，自己就不能擁抱自己的女兒們了；

  如果把腳給摔傷了，那自己就無法追逐女兒們的腳步了……

  袁朵朵挺惆悵的！亦是傷感的！

  自己為了留在兩個女兒身邊陪伴她們，竟然會想到用這種悲壯的方式來自殘？

  其實袁朵朵真的是想多了！也過分解讀了封行朗的意思。

  封行朗的意思是：蹭破點兒皮，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袁朵朵說你渾身疼要留在白家休養，誰還敢咬你啊？！

  可這一刻的袁朵朵似乎當了真！覺得自己要是不真摔傷點兒哪個部位，白默那個禍害一定會說自己是裝的。

  可摔哪裏比較合適呢？

  不管了！先摔下去再說！

  故意要摔傷自己，還真是個技術活。或多或少心理上會有那麽點兒恐懼，還有就是身體條件反射的自我保護。

  當時的袁朵朵是故意踩空一個台階的，以她超好的身體協調性，本能的放低身體的重心想自保……

  可是那句‘不作死就不會死’，還是有一定科學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