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間已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伸手抓住了醫生的手，痛苦開口道，“醫生，我肚子疼，好疼……”

  醫生神情突然一緊，低頭一看，“羊水破了，不是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嗎？宋暖，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好不好？你要放鬆，不然一會兒生產的時候，你會很艱難的。”

  她的語氣顯然不是那麽鎮定的，畢竟宋暖一直都營養不良，又加上她身體也一直都不好，也是鬱結難舒，這樣的情況下，孩子不早產才奇怪。

  雖然早就已經準備了，她會早產，但是沒想到會提前這麽多，整整提前了差不多一個半月。

  醫生將宋暖推進了手術室，現在的情況，隻能是剖腹產了，但是宋暖的身體卻極差，這樣的手術風險也是極大的。

  手術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孩子的位置不好，不好取出，而這樣拖得太久，隻怕宋暖會有危險，護士在一旁一直都在為醫生擦汗。

  “宋暖，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需要你自己來做這個決定，現在孩子和你隻能保一個，你自己做選擇。”隔著口罩，醫生的聲音很是清晰。

  宋暖微微眯眼，汗珠已經打濕了她整個的頭發，她看著醫生，堅定的說道，“醫生，救孩子……”

  “可是宋暖，救孩子，你就會沒命的。”醫生著急的說。

  “救孩子。”宋暖仍舊還是這句話。

  而另一邊，電話打到了傅震川那裏，說了宋暖的情況，傅震川壓根兒就不在意宋暖，甚至覺得一屍兩命最好，可不管怎麽樣，他總得要顧及傅柏庭。

  上次因為他派人在監獄裏整宋暖和逼他和範雲曦結婚的事，他就已經和傅柏庭關係一度僵硬，也生了隔閡，如果再因為宋暖而出任何意外，反而是不好。

  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就打個電話給傅柏庭。

  “柏庭，宋暖早產了，監獄傳來消息，問你保大還是保小。”

  傅柏庭接通這個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處於震驚之中，宋暖他無法割舍，孩子可以割舍，但他也很清楚，孩子如果沒有了，他和宋暖之間唯一的紐帶就斷了。

  “趕緊決定，遲了，就一屍兩命了。”傅震川出聲提醒，電話那端壓抑的沉默，竟讓他生出些許的不忍。

  傅柏庭蒼白的指骨死死抓著手機，側臉隱在暗影之中，周身散發的氣場卻暗藏著刺骨的冷寒。

  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怎麽會早產？！

  怎麽會早產的？

  “保大人。”他低沉著聲音說。

  傅震川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絲毫就不在意宋暖和孩子的死活，隻是循例問一問傅柏庭，理由隻是不想自己的兒子與自己關係更加惡化。

  壓根就不是因為宋暖肚子裏懷著的是他傅家的血脈。

  手術台上，宋暖正掙紮，眸色上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因為已經拖得有些久了，失血過多，她的意識已經不清楚了，但是她卻還是抓住了醫生的手，一個勁兒的說，“醫生，不管怎麽樣，求你保住孩子……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