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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的義妹成了他的貼身丫鬟。

  月華這人總是很安靜，話不多。性格有時候柔和，有時候也挺強直的。

  她看起來對他唯命是從的樣子，可是也隻有她，敢跟她強嘴。他想起她跟他強嘴時候的樣子，有一次他要下令攻打一個小的部族，她卻憐憫那裏的族人，又怕傷及無辜。

  本來行軍打仗這種事情，他是一向都忌諱女人參與的，而且對於他來說，幾條人命又算的了什麽？這個世界凡事有人敢違抗他，他都會選擇殺。

  “最聽話的，隻有死人。”他這樣對她說。

  她聽完他的話，目光是一向的安靜，“我不同意你的說法。”

  沉默了一會兒，她終是抬起頭來，語氣堅定，眼睛裏卻帶著柔和的笑意，“你終歸會成為這天下的君主，他們也是你的子民。若有一天你的孩子反抗，你也會對自己的孩子痛下殺手嗎？”

  他看著她，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楚王默默的望著那些花，臉上是苦澀的笑，“難道那個時候，你就猜到了會有今日的事情？”

  這個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莫過於月華。她知道他的雄心，知道她的冰冷無情，天下人都害怕他，因為他的殘忍。唯獨她卻不怕，她說，“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我不害怕你會殺我，我隻害怕有一天，你會不相信我的忠誠。”

  他發現，他跟月華相處的越久，就越是看不明白這個女子。她的思想似乎已經超越了很多雄心大略的將士，她的目光也很高遠。

  她跟著他，打了很多的勝仗，每一次在他要做出錯誤的決定的時候，他都會提醒他。而他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卻唯獨的相信她。

  有時候他覺得，她就他心靈上的依靠，那是他沾滿血腥的手上的一片淨土。

  可是在這之前，他也沒有想過，她對自己是有特別的意義的。隻覺得這個姑娘，被他已經淡忘她本來這個義妹身份的人，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直到十六歲那一年，母妃讓他娶親。

  那是他十六歲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他也是會娶親的，會有妻子，會有孩子。那個時候他唯一想到的是，從此往後，陪伴在他身邊的就再也不是那個叫月華的女子。

  第一次，心裏湧出一抹極度恐慌和抗拒的情緒。

  隻是十六的他，因為大勢所趨，他有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選擇。他要穩固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就必須要娶一個有強大背景身份的女人回來成為他的後盾，然而，月華不是這個後盾。

  與他成親的女子很快就被定下來，第一次，他因為這種事情喝了悶酒。

  他一點兒也不開心，那個時候他就想，他如果能快點兒成為皇帝，那他就可以娶了那個名叫月華的人，和她天天在一起。

  楚王慢慢的走進了屋子裏，關上門，埋著頭，微白的發顯的他有些蒼老。這個人，不管過去多久，他隻要認真的回想起來，心裏還是會覺得痛。

  他才發現，自己當初那麽想坐上這個位置，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月華。

  那天他喝酒喝的微醉，或許是因為情感的驅使，或許是借著心裏的那股兒酒勁兒，又或許，是他心裏本來就想那麽做。

  他推開了月華的房門，簡單又粗暴的衝過去。

  好死不死的，那天月華正好在房間裏洗澡。結果他一衝進去，四目相對，兩人都呆愣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劃過，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身體，紅了臉，急忙的轉身過去。

  “你穿好衣服，我有話對你說。”即便是做了錯事，他還是能保持著自己冰冷的態度。

  他不高興的時候，對所有人都是冷淡的。那時候，他心裏也是真的在生氣，他想，他就要成親了，就要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你還有這閑心在這裏洗澡。

  後來又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很白癡，你要成親就不能允許別人洗澡了嗎？

  月華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衝進來，除了嚇了一跳，反應還算淡定。穿好衣服，出了屏風。他就在屏風後麵，把自己房間裏的酒又搗騰出來，悶悶的喝著。

  見她出來，目光朝她一瞥，也就是那麽一瞥，他就不能移開自己的目光了。

  月華生的美，是真的美。現在的她，剛剛出浴，身上攏著一襲輕紗衣，長長的濕漉漉的頭發垂落在肩上，那張臉，如月下幽蘭一般。

  心頭有股無名的火在隱隱的往上衝，他幹瞪著眼，努力的移開自己的視線，順便吞了一口塗抹。

  “沒想到你這一個姑娘家，屋子裏竟然藏著酒。”他聲音冷冷的。

  月華不做聲，又習慣性的垂著頭，朝著他走過去。

  “這麽晚了，來我房間可有什麽事？若是沒有什麽重要的事，爺就請回吧。”月華一邊說，一邊將他手裏的酒給奪了過來。

  手勁兒真不小。

  他心裏正憋悶著呢，一把又將月華奪回去的酒給奪了回來，“分清主次，這裏我是老大。”

  他聲音悶悶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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