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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雨賢知道，這些內心漠然的看戲，對敬妃的人投去好笑的或同情的目光。但這些人不會對這個人的死都多大動容，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

  或許現在的他們更想看到的，是楚鈺因為敬妃的死失聲痛哭，亦或是暴怒。因為他們，都是看戲人。

  對於親人死去的悲傷，現在能深切感受的，隻有楚鈺自己。全世界都在看著，隻有他一個人痛著，可是卻沒有人理解他。

  杜雨賢感覺，這個人有多驕傲，就有多悲涼。

  “皇上，”楚鈺離開了，杜雨賢轉頭，“敬妃的死，一定要徹查到底。”

  杜雨賢說完，向楚王行了一個禮，拉著楚綰儀，準備告退。可是拉著楚綰儀的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指冰涼。

  她輕輕拉扯了她一下，楚綰儀就跟個木頭人一樣，才忽然動了一下。也跟楚王行了一個告退禮，跟著杜雨賢退了下去。

  但是楚綰儀畢竟人軟禁，按理說不應該有人同行，但楚王卻意外的沒有阻止杜雨賢。

  杜雨賢不知道自己剛剛的那一句徹查到底楚王到底會不會聽的進去。她想，不會的。

  這個皇帝，是聽不進去的。

  死了一個敬妃對他來說算的了什麽呢？不過是後宮裏眾多佳麗的一個罷了。他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做做樣子，做給世人看的。

  遠處的角樓邊，微微輕輕略過，卻突兀的帶著一抹涼。楚沐淡淡的眸光將這一切收在眼底，眸光未動，動的隻有微風而已。

  而後，他轉身過去，消失在角樓裏。

  穆青，你要做什麽就快點做的。他再也不想，再也不願，看著這種事情在他眼底下發生。本來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足夠看的開了，為何再次看見這種事情，看著自己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是會覺得心涼？

  楚綰儀回到行宮裏，隨之而來的就是駐紮了好些人去看管她。楚綰儀沒懂，目光木衲的緊。

  杜雨賢守在她身邊，這種時候，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她也來不及想，吩咐柳兒，“去拿藥膏過來，這誰打的這是，下手這麽重？”

  楚綰儀的眸光動了動，柳兒低下俯到杜雨賢耳邊，低聲道，夫人別提，是皇上。”

  她說著，看了一個楚綰儀的臉色。怕觸動她某根神經。

  杜雨賢有想過，這巴掌可能是皇後打的，可能楚兮打的。可是她沒有想過，居然會是皇上。怎麽會是皇上？

  將柳兒遞過來的藥膏磨開，杜雨賢就要往楚綰儀臉上抹。她有些懊惱，自己剛剛，是不應該說那種話的吧。

  待會兒還是悄悄的問問柳兒，今天到底怎麽回事。不過她心裏也能猜到，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楚綰儀，就像，先前陷害她那樣。

  “我以為，他也是一個好父親。”楚綰儀默默的，突兀的開口了。眼淚跟著掉下來，她以為，他曾經是個好父親。

  可是沒曾想到，他竟也會對母妃的事情視而不見，他甚至，還要對她下手。

  看著全世界都針對她，而自己的父親不為所動，才真正的讓她感覺到心寒。心裏存留的，那對楚王的最後一絲親情也已經覆滅了。

  “別多想，”杜雨賢伸手拍了拍楚綰儀的肩，“我會替你報仇的。不管誰打的你，到時候咋們再打……”

  雲霓衝過去捂住了杜雨賢的嘴。

  “小姐，”雲霓緊張的望了一眼周圍，又看著杜雨賢，“這裏人這麽多，小姐切不可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雲霓很急，她家小姐有時候聰明，有時候怎麽就是這個德行呢？什麽話不經過腦子就冒出來了，她知不知道自己這樣會招來多少禍患啊？

  察覺到自己的失言，杜雨賢抿了抿嘴唇，是啊，皇帝的禁衛軍還在外麵看管著人呢。

  不過這貨又馬上安慰雲霓，“沒事沒事，隔的這麽遠，他們是聽不到的。”

  相比之下，現在她還是更擔心楚綰儀啊。她擔憂的視線又回到楚綰儀身上，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綰儀，我知道你一直都非常的明白自己，也明白很多的事情。現在這件事情就算你不明白，也不要去明白好了。我就是隻想讓你知道，沒事的。”

  杜雨賢說，“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你隻要想著它會變好，就一定會變好的。”

  可是杜雨賢的這些安慰，在事實麵前，顯得的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如果憑著自己的想象就會變好的話，那還要那麽多人這麽努力幹什麽？

  世界上最不可測的就是人心這個東西，也不是你想一想，這些人就會變的很好的。

  “雨賢，”楚綰儀沉默了好一會兒，看的出來，她的內心是有幾分疲憊的，“我沒事。”

  她輕抬起，笑的虛弱，“我真的沒事，其實這些，本來我就應該想到的。所以也不算是很意外了，我之所以這樣執著著放不下，隻是覺得那些東西，就不應該是真的。”

  “父皇對我的冷漠，對哥哥的無情，都不應該是真的。還有他對母後的死視而不見，也不應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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