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母子居然在賓客都到了的情況下，鬧出了這樣的鬧劇。

  看樣子自己是真的太慣這秦墨了，所以才會讓他這樣無法無天。

  “秦墨，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不管你做了怎樣過分的事情，不管你衝撞了家裏的哪位長輩，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明天就是你父親的忌日，在忌日的前一天跟自己的母親吵架，你還真是厲害呀。”

  秦墨剛剛在一片黑暗之中想起了過去的很多事情，突然亮起來的房間，再加上那個聒噪的聲音，自然而然的讓他心中的某種情緒瞬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

  這並不是突然發作，而是隱忍多年的結果。

  他其實早就想問一問，對於程柔美來說，自己的父親到底算什麽。

  這次終於說出了口，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所有人在一起結婚都是因為愛情的。

  “爺爺，您讓家裏的人聚在一起，難道不是為了祭奠父親嗎？我隻是希望他能得到應有的尊重而已。”

  秦老爺子依稀記著，秦墨出生的時候身體非常虛弱，所以打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備受家人的寵愛，尤其是他的父親，完全把他當成了掌上明珠一樣。

  如果不是秦老太太介入的話，秦墨指不定要被他慣成什麽樣子。

  可能正是因為如此秦墨對自己的父親才會如此依戀，哪怕是經過了這麽多年，依然沒有辦法從悲傷當中徹底走出來。

  秦老爺子麵對這樣的秦墨，又如何忍心苛責呢？

  “阿墨，讓你覺得傷心的事情並不會讓所有人都覺得傷心，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不管你心裏到底有多麽的難過，你都必須保留最起碼的體麵，這不僅僅是為了秦家，也是為了你父親。”

  人死如燈滅，這些表麵功夫不過都是做給活人看的，跟自己的父親又有什麽關係？

  秦墨越是這樣想，藏在心中的深淵就會越發的明顯，周圍所有的聲音仿佛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隻剩下大片大片的黑暗，漸漸吞噬掉唯一的光明。

  “爺爺，你真覺得這就是我爸想要的嗎？你弄了這麽多的規矩，叫來了這麽多人，到底是因為什麽？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秦墨當然希望自己的父親可以得到全家上下的尊重。

  但是在這個冰冷的家庭裏麵，可能就算是人死了也逃不開被利用的宿命。

  秦老爺子像是被他戳中了什麽醜事一樣，整個人看上去多少有些局促不安，可麵上依然維持著威嚴。

  過去自己或許做過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可就算是做錯了，也輪不到他在這裏指手畫腳。

  “如果你再這樣胡說下去，就帶著人給我離開，明天的忌日不要參加了。”

  秦墨一聽這話，立馬將胸前的菊花摘了下來，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就算您不說，我也不想再和這些人一起祭拜父親了，你們自便，我就不奉陪了。”

  秦老爺子本來隻是想要威脅他幾句，可沒想到他居然這樣順著台階往下走，完全沒有想過要給任何人留什麽麵子！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