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那麽一針見血。”

  她原本想著敘舊拉近感情之後再聊起這件事的，但是見他沒有給自己留下半分餘地，汪婧也隻能將自己請他們來這裏的意圖一一道出：“我想成立一個個人品牌，不過最好是別人能主動上門找我談合作，你懂嗎？”

  “看來你在品牌內部的確是舉步維艱。”

  兩個人都是極其聰明的人，夜雲秋頓時明白了她的意圖，“一則你是想著通過個人品牌提升你個人的知名度、從而在品牌內部奪取更多的話語權和談判權，另一方麵，我想，你也應該是想著從這裏出走了吧？”

  “前麵一點說的很對，但是後麵的一點未必是真的。”

  淡淡一笑，汪婧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她微微低著頭，將自己如今的處境和盤托出：“雖然這兩年的秀都大獲成功，我的商業訂單也不錯，但是你要知道，現在的董事會依舊對我懷著很大的不滿，我也是聽到你說要將夜氏的時裝品牌推向巴黎，也才突然想起來這條路可以走。我有著圈內的時尚資源，你有資本還有林華的相助，我相信，我們的合作將會是強強聯合。”

  “這件事……”

  夜雲秋對於這樁合作其實沒有她預料中那麽上心，即便是汪婧不參與，他也有信心將夜氏旗下的時裝品牌打造為時裝周上的新秀品牌，她的加盟隻是讓他這條路走得更加順暢而已。

  他看向一直望著自己的金雨苒，“苒苒，你怎麽說？你覺得我們要跟她合作嗎？”

  沒想到這麽大的合作案，夜雲秋居然會問這個心智不成熟的傻子，汪婧臉上的笑容有時間有些僵硬，她猶豫著道：“苒苒應該還不能理解這樁合作案背後代表著什麽吧？你問她是不是有點……”

  “合作之後哦苒苒會有很多漂亮的新衣服穿嗎？”

  跟兩人的關注點全然不同，金雨苒眼裏隻能看到跟自己最直接的利益，她圓滾滾的眼睛裏滿是好奇：“苒苒想穿好看的衣服。”

  “如果真的合作了，你不僅能夠穿到這個品牌的最新款，我還會為你提供我在時尚界的資源幫助。”

  沒想到金雨苒比夜雲秋好說話多了，汪婧原本有些僵硬的神色頓時明亮起來，她滿是笑意地看著她：“相信我，這樁合作一定會為我們帶來雙贏的局麵！”

  “老公，那你覺得我們能賺錢嗎？”

  又有些擔心地看向他，金雨苒臉上的認真看得他心頭有些暖意，“怎麽？你擔心我虧損之後養不起你？”

  “嗯嗯！苒苒以後每天都要吃零食、還要喝旺仔，要是老公沒錢了可怎麽辦？”

  金雨苒的擔心最實在也最接地氣，聽得一旁的汪婧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要是他隨隨便便投資了一個項目就破產了，那還是夜雲秋嗎？你就放心好了，他的身家可比你想象的豐厚多了。我甚至可以說，這點錢對於他個人而言，都不過是九牛一毛。”

  之前夜夫人去世的時候，自己的母親就隱隱透露過，夜夫人將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一分為二，悉數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汪婧雖然不知道這筆財產具體有多少，可是平日見著夜夫人在法國的吃穿用度，心裏大概也是有數的：“而且到時候如果真的因為這次的投資失敗而導致你喝不了旺仔，盡管來找我。”

  她這樣說，金雨苒的一顆心才放到了實處，她猶豫了一下，聲音小小的：“老公，要不你就投資吧？”

  “女人和女人之間永遠有共同話題。”

  自己原本還想再猶豫猶豫，但是如今苒苒既然已經替自己做了決定，夜雲秋自然答應，不過對於這個品牌，他還有另一層思量：“這樣，我原本規劃好的夜氏集團旗下的品牌依舊獨立出來，隻是主打快消線，林華將會兩頭跑，身兼兩個品牌的顧問。”

  “都行，這些具體的東西都落實在後續的商談之中。”

  既然已經得到了夜雲秋的首肯，汪婧心裏也沒有什麽別的要說了，她了解夜雲秋的性格，在他不拿手的領域，他一向是交給更加專業的人士放手去做，自己之後歐也會是整個品牌最有話語權的人。

  談到這裏，時間也快差不多了，汪婧還有一場品牌內部的設計師會議要召開，便起身送他們，順便還包了些伯爵紅茶給金雨苒。

  看著夜雲秋帶著她離開的背影，她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羨慕之色，看到夜雲秋對金雨苒如此寵溺，說不羨慕是假的，他們兩個曾經未必沒有這樣的機會，隻是她那時候太年輕，總覺得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性，不願意讓短暫的幸福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倒是白白把機會拱手讓人。

  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麵上露出了豁達而遺憾的笑容，汪婧搖搖頭，隨即朝著自己二樓的辦公室走去。

  回去的路上，金雨苒坐在車裏，她看著汪婧給她包好的茶葉，一時間又有些後悔了，“老公，真的不會賠錢吧？”

  “剛才可是你答應的，怎麽，現在想反悔了？”

  夜雲秋倒是沒有想那麽多，在他看來，這隻是萬千個投資案裏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更何況還是兩個人一起分擔風險，對比一般的投資案來說，風險更小，“剛才你是怎麽答應人家的？你現在要是想後悔，隻怕她不會同意。”

  “可是、可是……”

  那委屈又擔心的模樣真是看得夜雲秋想笑，他偏過頭嚴肅地看向她，“苒苒以後開口之前可一定要想好，這件事應不應該做，不然的話，就隻有虧本了。”

  “一定會虧本嗎？”

  扁著嘴，金雨苒的神情都快哭出來了，她沒想到自己隨隨便便一句話，就真的把整個事情都定下來了，“我原本隻是想要有穿不完的漂亮小裙子呀！”

  “所以你看，即便你一開始的目的是那麽簡單，但是實現目的的手段卻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歎了口氣，夜雲秋摸了摸她的頭：“這件事後續我會去處理，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