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看菜下碟？我知道看菜吃飯！”

  傻傻地看著他，金雨苒忽然一臉嚴肅地對他說：“別動！”

  鮮少在她臉上看到這麽認真的神情，夜雲秋一時間也有些愣住了，任由她的手輕輕拂過自己頭頂，他看著白嫩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的金雨苒，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放得輕緩了些，這樣的她，看起來像是回到了從前神思清明的時刻。

  “老公你好傻！”

  從他頭頂取下來一片花瓣，金雨苒喜笑顏開，“你看，你頂著一朵花走了一路你都不知道！”

  看著她拿著這花瓣翻來覆去地看，還嘟嘟囔囔著她也想要花花，夜雲秋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他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恍然未覺，還來來回回地把花瓣又放回了他頭上玩樂。

  就在剛才一瞬間，他好像窺見了她少女時代的模樣。

  然而，看著眼前傻乎乎的女人，夜雲秋隻覺有些自嘲，“你的前男友林之鳴都還沒醒過來，你倒是這樣沒心沒肺。”

  “林之鳴？”

  他聲音雖低，但是金雨苒還是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即陷入了迷惘之中，“林之鳴是誰？”

  這個名字一出來，文夢雪臉上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她從沙發上站起身，看著夜雲秋，“夜先生，你怎麽會知道——”

  然而，下一秒，金雨苒越發急促的呼吸和越來越痛苦的神情讓他們兩人發覺了不對勁 ，夜雲秋趕緊把她平躺著放到沙發上，他看著抱著頭蜷縮成一團的金雨苒，她臉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整個人似乎是痛苦極了，她口中喃喃地念著林之鳴的名字，仿佛是想起了什麽。

  “愣著幹什麽？趕緊叫醫生！”

  他不知道她聽到林之鳴的名字反應竟然會這麽大，不然他絕對不會提起他。

  看著疼得臉色越發蒼白、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的女人，夜雲秋心口揪緊了，他掰開金雨苒的手，把自己的手放了進去，剛強硬地塞進去。

  剛塞進去，她就把他的手握得緊緊的，夜雲秋看著她疼得說不出話、隻能小聲哼唧的模樣，又催了站在旁邊的文夢雪一遍。

  家庭醫生很快就到了，他給金雨苒做過簡單的檢查之後，沉吟片刻才取下聽診器，“夫人應該是受過比較嚴重的腦損傷，所以導致她出現了記憶丟失的現象，如果先生你在她麵前提起一些敏感性的事務，比如說她曾經很喜歡的書，或者對她來說比較重要的一些人，那可能就會引發這樣的情況，我建議還是去做一個腦部CT比較保險。”

  “腦部損傷？”

  聽到這個詞，夜雲秋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上次帶金雨苒去醫院，醫生隻是針對金雨苒這種心智退化的問題說了一些，他還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去我樓上書房抽屜的第二個屜子裏拿那個牛皮紙袋下來。”

  裏麵有一份體檢報告，雖然這份報告是由金家提供、可信度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也聊勝於無。

  醫生詳細看了一下，隻不過掃了幾眼，他就搖搖頭，“別的我不敢說。火災最容易導致的就是濃煙吸入過多損傷腦部，這裏居然寫的是沒有影響……這份體檢報告水分未免太大了。”

  “這些事情都以後再說，我現在就想知道的是有沒有什麽能夠減輕她痛苦的方法。”

  “現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注射鎮定劑。”

  在得到夜雲秋的同意之後，醫生便為金雨苒注射了一劑，漸漸地，金雨苒的神態放鬆下來，似乎是陷入了睡眠。

  替她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夜雲秋才發覺她身上穿著的衣物此時跟浸了水一般，剛才種種，那真是做不得假了。

  送走了醫生後不久，金雨苒就醒了過來，她神態疲倦至極，“我、我怎麽睡著了？電視還沒看完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虛弱極了，夜雲秋抓住她的手，安慰她，“困了就睡，電視明天還可以繼續看。”

  “嗯。”

  她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合上眼沉沉睡過去了。

  看著她的模樣，夜雲秋忽而想起了方才醫生說過的話，“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林之鳴對她而言就是那個難以忘懷、即便失去記憶了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也會有身體記憶的人？

  他眼神諱莫如深，如果是這樣，他希望她永遠不會想起這個人，又或者，他會讓林之鳴再也別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

  剛從警局回家沒多久的林華擔心地衝進了自己兒子的臥室，這幾天她不在家，走的時候又沒來得及聯係之前的護工，眼下還不知道之鳴怎麽樣了。

  隻是她推開臥室的門的時候，才發覺裏麵竟多了一張陌生的年輕麵孔，她警惕地看著這個看起來很是清秀的年輕女孩兒，“你是誰？你怎麽會在我兒子的房間裏？”

  坐在林之鳴床邊的女孩子立馬放下手中的書籍站起身來，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夜先生請來看護林先生的，我叫……”

  她還沒說完，林華就撲到了床邊仔細檢查著兒子的身體，生怕哪裏出現了問題，看著她的舉動，孫若雲歎了口氣，“我真的是看護，我沒有要傷害林先生的意思。”

  “好了！你可以走了。”

  一想到自己利用金雨苒喚醒兒子的計劃沒有成功、反倒被抓進了警局，林華就對夜雲秋感激不起來，她的餘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兒子康複，誰如果阻攔她，她就跟誰過不去！

  隻是這個名叫孫若雲的女孩子卻是趕不走了，每天雷打不動地來她家樓下等著，說是夜雲秋付了一大筆錢，她必須每天都來這裏。

  過了幾天之後，林華還沒有趕走這個女孩子，夜雲秋卻托她傳來了口信，說有一筆交易要同她談談。

  本來她對夜雲秋所謂的交易是全然不感興趣的，但是聽說有關自己兒子的蘇醒，她猶豫著前去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