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她曾經喜歡的男人。

  心中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夜雲秋走到床頭，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張相框，上麵是他和一個女孩的照片，兩個人穿著高中時代的校服，並排站著樹下，女孩眼神柔和清澈地看向鏡頭。

  那是以前的金雨苒，兩個人仿佛隔著十幾年的時光在對視。

  照片的右下角還有一行鋼筆寫的清秀小楷：“致大學入學的你——金雨苒”。

  是她送給他的，

  他忽然覺得這張照片很是礙眼，隻是強自忍著才沒有砸碎，他又低頭看向正躲在自己懷裏小聲抽泣的金雨苒，“你認識他嗎？”

  “嗚……”

  才一開口她又想哭了，她覺得委屈極了，哭的時候連身子都在細微地顫抖，夜雲秋卻沒有像之前一樣去哄她，他隻是無比冷淡地看著她，希圖在她身上找到一絲過去的金雨苒的影子。

  麵前哭得可憐極了的人，除了跟以前的金雨苒有著一樣的皮囊，她們簡直就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他忽而釋然了，就算這個男人現在醒來了，他也不會把懷裏的人還給他，她已經是自己的了。

  她就在他懷裏，誰也搶不走。

  抱著哭得一聳一聳的金雨苒走了出去，臨出門之前，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吩咐道：“請人過來照看他。”

  自家總裁還真是……博愛，思來想去程青書也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還讓人照顧情敵，總裁還真是比以前有人情味了許多。

  帶著金雨苒回到家中，一路上她都在哭，哭著哭著，她打了幾個哭嗝，最後累得在他懷中睡著了。

  看著她纖長的睫羽，夜雲秋歎了口氣，他輕輕撫了撫她的背，隻有人在他懷裏的時候，他才心安。

  抱著已經睡著了的金雨苒回到家裏的時候，他不出所料地在自家客廳見到了翹著二郎腿的江城，江城一見到他，正要開口打趣他的時候，就被他出口製止：“她睡著了。”

  “得。”

  看著他抱著懷中的女人上了樓，江城隻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夜雲秋了，從前這個男人可是半分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體貼了？

  他之前隱隱聽到風聲，說夜雲秋娶了金家的那個傻子大小姐，難不成是真的？

  等夜雲秋下來之後，江城立馬八卦地靠了過去，“哥們兒，這次你玩真的？真要為了一顆小草放棄整片森林？”

  “你怎麽知道她是草？”橫了他一眼，夜雲秋處理完今天一連串的事情之後，眉宇間也漸漸浮現出一抹疲乏之色，“不說這個了，今天的事情還要多謝你。”

  “我們之間這關係還說什麽謝謝。”

  見他不願意多提及妻子的事情，江城也就識趣地沒有再問，兩個男人靜靜地坐著，江城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他看向他，“對了，林華已經被警方帶回去了，這事你想怎麽處理？”

  “算了。”

  他並不打算追究林華的責任，除卻夜氏集團跟她的合作之外，還因為她和金雨苒曾經的師生情誼。

  即便現在金雨苒已經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他也應該替她周全。

  不過，今天林華的事情倒是逼著他去重視一件事。

  那就是關於金雨苒的調查資料，之前的調查資料並未提及金雨苒大學時期戀愛的事情，金家提供的資料到底有多少不實的地方？

  他看向眼前的好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這件事本來交給了夜景吏，但是夜景吏也並非專業人士，夜雲秋不想再遺漏關於她的任何信息，“你能幫我調查我太太金雨苒過去二十年的生活軌跡嗎？”

  “金家沒給你提供？”

  江城知道想把女人嫁進夜家的人不計其數，每次都是著人送自家女兒的資料過來，他之前還嘲笑整得跟選妃似的。

  “不實的地方太多了。金家有自己的考量，隱瞞了很多地方。”

  “行，到時候我著人去辦。”

  時間已經不早了，江城原本是想見識見識這位讓夜雲秋放棄了整片森林的女人到底有多大魅力的，但是眼下看來是見不著了，他也起身離開了。

  而臥室裏，文夢雪一直在替睡過去的金雨苒熱敷著眼睛，她皮膚嬌嫩，哭過之後很容易紅腫，不過剛敷到一半，夜雲秋就著人把她叫了出去。

  文夢雪有些拘謹，她不知道夜雲秋叫自己是要做什麽，夜雲秋掀起了眼皮，淡漠地看向她，“金雨苒是你高中時候的學姐？”

  “是，她比我高幾屆。她是我們高中很有名的人物。”

  “那你知不知道金雨苒之前談過幾場戀愛？”

  這個問題……文夢雪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不知道夜雲秋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按事實說，我隻是想了解一些她過去的事情。”

  “我畢竟比她低了兩屆，所以知道的也不多，我隻是聽說她和林學長是公認的金童玉女，而且林學長的媽媽也很喜歡她。”

  斟酌著，還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她小心打量著夜雲秋的神色，然後繼續往下道：“他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後麵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經很久沒聽到林學長的消息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了。”

  她說的話倒是印證了林華說的並非全是假的，夜雲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你先在臥室裏陪著她，先吩咐廚房裏熱著湯盅，等她醒了讓她吃飯。”

  說著，他就起身朝著書房裏走去，文夢雪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了，便追問：“先生你不陪著苒苒嗎？她醒了之後沒有見到你是會哭鬧的。”

  “等那個時候再叫我，我還有工作。”

  他現在的思緒實在是太亂，夜雲秋隻覺自己對她的過去簡直一無所知，金家送來的那些資料……形同廢紙。

  他一個人在書房裏坐了很久，卻始終沒有理出頭緒，到了下午一點的時候，他看了眼時間，竟開始在想她怎麽還沒有醒，她現在是在睡覺，還是在和她的小雪姐姐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