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情把他兩隻手按著，他抬腳便踹，被再次轄製。

  “啪”。無比響亮的一聲，打醒了荷燁，也讓洛汐的心猛的揪了起來。他未曾下過這樣的指令！他連碰他一根手指頭都不舍，怎麽會忍心打他？

  可就這麽一巴掌，荷燁一動也不動，徹底老實了。洛汐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隻想叫這個人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

  生命大和諧

  ……

  這場近乎淩虐的歡愛持續了許久，荷燁已經體力不支，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疼到了極致，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就像被巨石碾過，哪怕隻是手指動一下，也會牽扯著滿身的筋骨，直達心髒。

  洛汐赤、身、裸、體地蹲在他跟前，“你想罵我還是想打我？還是再也不想見到我？”

  荷燁無聲地動了動唇，隻說了一個字，“滾”。

  洛汐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頰，被他皺著眉躲開，“你我之間，就隻剩下這一個字了麽？”

  “你不走，我走。”荷燁其實根本也動不了，隻是倔強地想要爬起來，從這個充斥著血腥和麝香味的屋子裏逃離，從這個被心愛之人淩虐的修羅場中逃離。

  “你想去哪？你這個樣子又能去哪？”他們二人之間簽訂了契約，剛剛荷燁所遭受的苦難洛汐也一樣沒落地照單全收體驗了一遍。他從前從未做過下麵那個，隻記得他們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因為沒掌握要領，每次都把他弄得鮮血淋漓，哭喊不停。後來慢慢磨合得默契了，才雙方都能得趣。

  他頭一次體會到那是一種怎樣的痛，就算是戰場上被砍上幾刀，折了幾根肋骨也沒有那麽痛。曾經他從未怪過他，甚至反過來來安慰他，如今卻隻剩一個冷冰冰的“滾”。

  荷燁其實一個字也不想說，做出這個軀殼來試探自己的是他，不分青紅皂白給自己扣帽子的也是他。可鬧成這樣還是深深占據他一整顆心的還是他。

  荷燁牙關緊咬，竟是痛得昏了過去。

  “荷燁！”

  那是個綿長的夢，有兒時的記憶，有他的那些朋友，曾經的對手、敵人，唯獨沒有他的愛人。在這個夢中的世界，仿佛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一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了眼睛。衣服和床上用品都被換成了幹淨的，身上還是痛，傷口卻被細心處理過。洛汐已經不知所蹤。

  他覺得口渴，伸手一摸，果然就在手邊有一杯溫度剛好入口的溫水。一口一口吞下去，喉嚨也在隱隱作痛。不勉強自己，索性又躺了回去，困意襲來，翻了個身繼續睡。每到吃飯的時間，冥宅之外就會有腳步聲響起，也不停留，隻是放下東西就走。到第三天的時候，荷燁總算是緩了過來，他打開了門，看到一隻保溫桶，盛放著簡單不失豐盛的食物。

  底下壓著一張字條，是龍陵君的字，寫著：老大，手藝一般，將就吃點。

  荷燁無法做出任何一個表情，他吃洛汐做的飯吃了幾年，怎會認不出來。拎著保溫桶來到洛汐的房間，一應物品已經全部收走，房間打掃得窗明幾亮，看不出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他打開手機，並未收到任何不一樣的消息，隻是翟辛例行向他匯報工作，他連上內網，此時隻想接幾個單，能夠讓自己清醒清醒。

  對了，招搖山。

  荷燁從來沒想過要得什麽偏財，可對於男人來說，最能發泄情緒的方式一個是□□，一個就是殺戮。前者他碰也不想再碰，後者，這太平盛世的，也就隻剩下一個招搖山。

  他召了一朵墨蓮出來，頃刻就到了招搖山下。也真是冤家路窄，正遇上走投無路趕來碰運氣的流觴。上次在他手上吃了那麽大的虧，荷燁正愁無處發泄，此時連話不投機都不需要，直接當場動手。

  流觴不敢輕敵，招呼他手下一起上。十幾個鳳族圍著荷燁一個，荷燁卻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流觴手中的寶劍剛剛出鞘，便被荷燁一腳踩在手背上，硬生生給按了回去。流觴暗道一聲不好，隻片刻的遲疑，流火刃便已迎麵襲來。荷燁早看出那劍妖氣十足，恐怕並不是流觴平時的佩劍，更不是他駕馭得了的。果不其然，在流觴握住古劍的那一刻，他就上了賊船，隻覺得渾身的精氣都瞬間灌輸到了手上，他的身子幾乎被提了起來，劍鋒直指蒼穹，不論如何都鬆不了手。

  荷燁暗罵晦氣，本是想著揍人出氣的，卻並沒想過要傷他性命，此時這家夥作繭自縛，從招搖山中得了一把妖劍還控製不了，他總不能見死不救。

  誰知道未曾等他出手，流觴的眸子便變得火紅，持劍的手法也與之前大不相同，甚至有種王霸之氣。

  “軒轅劍！”荷燁雖然未曾親眼見過，卻深覺這劍的氣息很熟悉，似乎與洛汐手中那把是子母劍。深知不能叫那妖劍出鞘，荷燁擎流火刃左右打了兩個腕花，雷火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這兩人鬥得正酣，不像是流觴在控製著劍，更像是他被妖劍控製了神誌。

  “啊！！！”尖叫的聲音很快被清越的鳳鳴打破，所有的鳳族全部現了原形，流觴的身體被妖劍拖著，如同電鑽的鑽頭，急速旋轉著奔荷燁前胸而來。荷燁隻管對付軒轅劍，流觴反而不足為懼。就在這時，妖劍之中的白光被迅速釋放，鳳族被逐一吸入劍內，五官都挪了位。

  場麵立刻就亂了，白光的源頭是一隻火鳳，炸開在古劍四周的火樹銀花與火鳳尾部的火舌與流觴的身體一同旋轉。

  “嗚——嗚——”火鳳啼鳴。震得人耳膜都要炸裂。說時遲那時快，火鳳的翎羽卷著火舌四散開來，隻眨眼之間，它的喙就到了古劍的近前。這樂子可大了，火鳳的爪和喙從不同的方位撞擊著古劍的劍身，流觴被拖在後麵，仿佛一個劍穗，搖搖晃晃，馬上就要被化為灰燼，簡直不能用心驚肉跳來形容。

  荷燁口中掐訣，單手結了個太極印，企圖將這火鳳鎮壓。火鳳哀叫幾聲，被一道太極輪壓得身體變形。趁著這個時機，流火刃化為乾坤罩，把流觴裹著從火海中帶了出來。

  與此同時，火鳳也掙脫了太極輪的束縛，飛撲著翅膀挺立在古劍的尖端。它吐出的火舌險些把流觴的眉毛都燒了，大地被古劍的抖動帶著劇烈的顫抖。經曆過千錘萬鑿的古劍對於火的承受能力非常的強烈，火鳳隻能暫時壓製住它飛速的轉動。

  流火刃再次回到荷燁手中，那殘喘的火鳳被接連幾道雷火擊中，憤怒地拍打翅膀，卻並不對荷燁反擊。它奮不顧身地撲向妖劍，劍鋒就這麽直直刺進火鳳的身體。古劍的劍身雖然經曆過烈火焚燒，卻也抵禦不了火鳳本身的高溫。沒入火鳳軀體的部分已經升華成一縷黑煙。

  “嗚——嗚——”兩聲淒厲的長鳴，火鳳就已經魂飛魄散了。妖劍倉啷一聲摔在地上，除了昏迷不醒的流觴，再不見其他鳳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