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師在人間的時候，也是一觀之主，雖然年紀尚輕，但一向沉穩正直。何況全真道不近女色，他怎麽可能自毀名聲做這種蠢事？

  “老大，您看要麽還是您親自走一趟？”電話另一端，翟辛遲遲沒有得到荷燁的回應，有些拿不準主意。

  “哥哥，你出麵不合適。”洛汐打破了沉寂，拿出自己的pad，調出監控畫麵，公安部辦事處外來來往往不少記者，三三兩兩還討論著什麽。“隻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員工，這麽會驚動這麽多記者？而且這幾個還不是我們冥界的人。我看，這是對家設的套。若是你就這樣出現在五殿，明日見報還不一定會被說成什麽樣子。”

  “我若不出麵，你們恐怕都見不到主審人。”荷燁深知五官王的做派。他手下的人個個鐵麵無私，不是塞錢能收買的了的。

  “讓陸壓道君去。”洛汐早為他做好了打算，“不會有人去觸他黴頭。”

  整個錦繡年華，除了荷燁還真就是陸壓身份最特殊。此事關係到公司聲譽，荷燁也有些猶豫。

  洛汐考慮周詳，“你可以一直與他保持通話，若有不妥，隨時可以提醒他。”

  “就這麽辦吧。”

  陸壓一聽這事兒，還真沒推辭。這紀無師在道法上十分精進，曾經多次跟他請法，天賦悟性都是尚佳。此時有難，他出麵給疏通一下也是分內之事。

  陸壓踏雲而出，“本君有分寸，用不著你指揮。”

  “道君，哥哥不是不信任你，隻是他擔心紀無師的情況，他自己沒法出麵，拜托到你身上，要讓他安心，不還得仰仗你呢！”陸壓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被洛汐這樣一哄，也就沒脾氣了。

  五殿之外，那些喬裝改扮的記者並沒把荷燁等來，反而見天邊祥雲降落，來了一紅衣道人。有認得他的，小聲說：“這不是陸壓道君麽？他怎麽來冥界了？”

  陸壓也不管他們，徑自進入辦事處，直截了當地說：“紀無師在什麽地方？本君為他保釋。”

  荷燁一邊戳著盤子裏的蔬菜，一邊慢慢咀嚼，生怕漏過什麽重要線索。片刻，他放下了筷子，專注地聽著。陸壓被安排在休息室等候，除了輕輕的呼吸聲，再無別的聲音。

  洛汐作惡欲起，趁著荷燁一派認真的時候從他身後捂住了他的眼睛。荷燁覆上他的手，警告地扒拉了幾下，動口型叫他別胡鬧。

  洛汐哪肯聽他的，就著這個姿勢，埋首在他頸項間，開始隻是用鼻尖剮蹭，嗅著他身上特有的清淡體香。

  這邊還和陸壓保持著通話，荷燁無法推開他，也不敢發出什麽聲音，雙手抵著他的身體，觸手卻是對方溫熱的胸膛，生生叫他不忍用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羞恥和緊張之下，荷燁緊緊咬著牙關，手腳卻已經軟了下來，無力抵抗。

  “道君，您要為紀無師保釋？”手機中傳來一冥官的聲音，荷燁打了個激靈，抓著洛汐的衣領。

  陸壓還算客氣地說：“是。他已經錄過口供了嗎？卷宗可否給我看看？”

  那冥官不卑不亢地說：“抱歉道君，這不合規矩。”

  “那可否叫我見他一麵，詳細問問？”

  “這……容我請示一下上級。”這冥官也沒有做主的權力，到一邊匯報了一陣，才來回複陸壓：“道君跟我來吧。”

  荷燁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向臥室走去。他揪著洛汐的頭發，死死瞪他。

  前一世的道情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每次來冥界不說偷偷摸摸但至少不會太過張揚。

  但是荷燁並不想這樣，不是不願與他親熱，隻是不想在這樣倉促草率的氛圍之下。骨子裏來說，他是向往著所謂的浪漫情懷的。他想兩個人一同沐浴，然後放著舒緩的音樂，在昏黃的燈光下慢慢擁有彼此。為他們的久別重逢造就一次很有儀式感的開端。

  前一世他便是喝了酒迷迷糊糊被破了身，如今想起也隻能零星記得。這一世既然一切歸零，他不願再那樣隨意交付。

  即便如此，他也不忍心拒絕，這來之不易的溫存，是他恍惚在夢裏期盼了那麽那麽久的。

  洛汐仿佛知曉他的心意，並未繼續下去，隻是與他一同倒在床上，壓著他繼續親吻。雙手插入他的發間，撥開額間的發，露出一張讓洛汐魂牽夢縈的臉。、

  他主動回應了他的吻。這就好像一個危險的暗號。洛汐本不舍得這樣碰他，卻實在抵擋不住這致命的誘惑。得是多強的自控力，才能不讓自己躁動的手放到不該放的地方去。於是便轉移注意，專心與他接吻。

  紀無師頗有些狼狽，冥界和人間不同，即便廢除了地獄，在審案的過程中還是會動刑。紀無師剛剛受過刑，隻能勉強坐著，嘴角和額邊都是淤青。

  “道君！”他萬沒想到會是陸壓親自前來，“無師何德何能，勞煩道君走這一趟！”

  陸壓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先別說這些，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和我說說。”

  “昨日我去人間做業務，回程路上正遇到一狼妖作祟，我便祭出法器想要將她拿下。這狼妖曾經迷殺數百人，又吸取了許多男子精氣，年久就通靈性了。若是斬她的頭，她的元神必將逃脫，所以隻能剖了她的心肝才能致她於死地。就在這時，有一凡人騎牛而來，狼妖呼叫救命，他扔了個東西過來，正打在我手上。那狼妖便趁機跑了！我這才發現她是附身在一女子身上，多虧並未下殺手。我回到冥界沒多久便被五殿的冥官帶來了，說那女子被殘忍殺害，懷疑是我所為！”

  陸壓聽他說完，皺眉說道：“你有幾十年的道行，不至於看不出女子是被附體。是不是被施了障眼法？”

  紀無師說：“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當時分明看到她就是一隻狼妖，並未看出附身的跡象。”

  “那騎牛之人可還能找到？”

  “奇就奇在這，他分明也親眼看到那狼妖化為一道白光遁走，當時我還教育他說，這是放虎歸山，壞了大事。可事後他便死不承認，一口咬定是我殺害了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