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隻知道死的是跟小林子住一個屋的小太監。”大太監停了磕頭的動作，伏在地上發抖，“這小太監不知怎麽了，就被那位大人抓了起來還沒問兩句話人就死了，奴才就被打發來給王妃交代。”

  “你去瞧瞧。”蘇暮言眸光轉向小林子。

  連所謂的證據都沒有，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把人弄死了，宮裏下人的性命，還真是連隻螞蟻都不如。

  怪不得小林子之前在回答“權利”兩個字時瑟瑟發抖。

  權利本無過，要怪的是人心，是人操控了權力，然後讓權利變成了更好地壓製人性，甚至殺人的工具。

  “回王妃，此人的確是和奴才同屋的小太監，奴才敢以性命擔保，他是個淳樸善良之人，之前所做的一切，定是有人在背後主使。”小林子顧不上身上的傷跪了下去，他記得躺在那裏的屍體，曾經指認他害得他被嚴刑拷打。

  但他記得很清楚，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眼眶發紅，手臂不斷顫抖，那會兒小林子就已經明白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別人教好的。

  之所以出現在那裏，必是被人威脅。

  這個皇宮裏麵冤死的人太多了，死去的未必是該死之人，但一定是知道很多內情，或者是擋了別人的路，不聽話的人。

  小林子能夠了解他拚命想要活下去的願望，人已經死了，就算他繼續怨恨，傷到的也隻是自己。

  “你的話不作數，本王妃的話也不作數。能夠定奪這件事情的人還沒到。”蘇暮言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被司徒乾大手包裹的緊緊，無論怎麽掙紮都徒勞無功。

  算了，他想握就握著吧。

  外麵烏雲散去，天空漸漸變得晴朗起來，隻有屋簷處還在滴滴嗒嗒往下掉著雨滴，天空中傳來兩聲清脆的鳥叫，緊接著，外麵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總算來了。

  環佩叮當作響，蘇暮卿在宮女的服侍下緩緩入內，她的目光在殿內掃視一圈，薄唇微啟，“姐姐這是做什麽？把屍體擺在屋子裏麵多晦氣。”

  “貴妃娘娘說的是。蘇暮言回給蘇暮卿一個親切的笑容，“不過，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之前那件不愉快的事不止是您一個人的錯，既牽扯到了岐王妃的名譽又讓您判斷失誤白白道歉，總要把苦主都叫過來，一一申訴才是。”

  提起那件事，蘇暮卿描繪精致的麵容頓時沉了沉，冷冷道：“膽敢誆騙本宮，本宮絕不會輕易放過，更何況還差點牽連姐姐受害。”

  這皇宮是她的天下，無論哪個不長眼的敢跟她鬥，結果都隻能是死路一條。

  看著蘇暮卿不可一世的模樣，蘇暮言心中冷嗤。

  上次跑到她這裏來耀武揚威還嫌不夠，這一次又扮上可憐了，這塑料姐妹情，還真沒什麽值得維持的。

  若不是蘇暮卿也這件事情的苦主，有她在場能增加一點勝算，蘇暮言還真是不想看到這張明明一臉得意，卻偏要做委屈姿態的矯情樣子。

  自始至終，流言禍害的隻有蘇暮言一個，蘇暮卿這段時間憋著不吭聲，就是想任由事態發酵，結果沒想到一切沒按她想的劇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