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Vara,你認識陸時安嗎?
作者:季小瞳      更新:2021-01-11 03:33      字數:4006
  接下來的幾天,又恢複了之前的情形,我每天上課下課,練鋼琴和二胡,更新小說,再抽點時間去塞納河邊走一走,然後每天如一日的等待等了幾年都沒等到的回複。

  五天後的周六我沒出門,在家迎接Caroline的朋友Vara和Bob一家,順便招待幾個不同國籍的室友。

  周三晚上,我帶著背包和二胡返回住所,剛到家門口,待在客廳的Caroline就對我說,Vara決定這周末來家裏做客,問我周末有沒有時間招待,我沒多想就同意了,我周末通常沒什麽事,除了在家做點吃的,背著二胡去塞納河邊,或者抽出時間在住處練練鋼琴,所有計劃都是自己定的,而且幾乎都是一個人獨自活動,不會對其他人產生幹擾,也沒人能影響我,要招待Vara一家,隻要取消外出計劃就可以。

  要在住處招待Vara一家,我提前調整了學習和其他日常活動的時間,特地向Caroline打聽了Vara和Bob大致的口味偏好,然後利用碎片時間,安排周六待客的菜單。

  Caroline家裏住了幾位留學生,我想著既然要花一整天在家待著,招待Vara一家是招待,再多招待幾個室友也無所謂,便征求了Caroline的意見,幹脆邀請幾個室友一起嗨皮,因此也打聽了她們幾個的喜好。

  周六一大清早起來,早早吃完Caroline準備的早餐,留了Anna等人在家洗碗涮鍋,我坐上Antony的車,與Caroline、Fany以及Nick一起去鎮上唯一的大超市采購。

  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早在周六之前就提前安排好了菜單,並按照每道菜所需的食材配料,列了長長的一大串采購清單,等Antony把車停在超市門口的免費停車場,我們一行人分頭行動,Antony和Nick推著一輛購物車去買油鹽醬醋等調味品,我和Caroline帶著Fany采購主食材。

  萬幸的是,鎮上這家最大的超市,是全球連鎖的知名品牌,有不少從中國進口過來的商品,比如大名鼎鼎的國民品牌老幹媽,還有一些其他烹飪中國菜離不開的調味料,比如豆瓣醬和剁椒,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大概要額外費些心思,才能勉強找到一些合適的替代品調味。

  要準備十來個人的晚餐,所需的各種食材配料著實不少,我們一行人在超市逛了一個多小時,才采購齊全清單上的物品,再加上往返車程,我們買好東西回到住所,已經快中午了。

  聚會安排在晚上,大家都充滿了期待,中午吃得比較隨便,直接一人一碗幹拌麵,加點老幹媽或沙拉醬做配料解決。

  午餐結束,我休息了會兒就開始處理食材,一大幫一人在旁邊等著,這麽多人力不用浪費,我給大家都分配了任務,比如洗菜,挑蝦線,或者削土豆皮什麽的,就連年齡最小的Nick都領到了剝大蒜的任務,大家一邊幹活一邊聊天,氣氛好不熱鬧。

  Vara到的很早,約的時間是晚上,但她和Bob下午就到了,這天下午三點多,我見到了之前已經在視頻裏見到過的Vara,她長得很漂亮,火爆的身材凹凸有致,五官立體深邃,一雙眼睛尤其好看。

  Vara來廚房跟我打招呼,我近距離地看著她那雙漂亮的墨綠色眼睛,再一次怔然失神。

  在這天之前,我就已經見過Vara,她當時剛巧在跟Caroline視頻聊天,Caroline把我喊過去,跟視頻裏的Vara打招呼,因為陸時安的眼睛,我對墨綠色瞳孔很敏感,幾乎一眼就注意到Vara深邃的眼眶下那雙漂亮的墨綠色眼睛,頓時就有些失神。

  我知道很荒唐,但我太想陸時安了,我太想見到他,太想知道關於他的蛛絲馬跡,於是對著那樣一雙深邃漂亮的墨綠色眼睛,內心竟然不可抑製地湧上了一個怎麽想都覺得荒謬的想法——

  Vara,你是否認識一個中文名叫陸時安,法文名叫Patrick·Lu的混血法籍華裔?

  瞳孔的顏色是可以遺傳的,陸時安的父親是純正的中國血統,擁有一雙典型的黑色瞳孔,但他的母親愛麗絲則是世居巴黎的本地人,家族擁有遺傳墨綠色瞳孔的基因。

  那麽此刻在視頻裏,笑容燦爛地與我打招呼的巴黎人Vara,與我日夜思念迫切想見的陸時安,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我其實很清楚地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擁有墨綠色的瞳孔,我不能看見一個有墨綠色瞳孔的人,就覺得對方跟陸時安有什麽聯係,這樣的猜測實在太荒謬了,我於是隻能苦悶地壓下心頭那荒謬的想法,努力保持著完美的微笑。

  然而此刻,當視頻裏見到的Vara,親自站到了我跟前,之前那種荒謬的想法,又一次不可抑製地湧上了心頭。

  Vara,你是否認識一個中文名叫陸時安,法文名叫Patrick·Lu的混血法籍華裔?

  這句話就這樣湧到了嘴邊。

  “Vara,你……”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是Vara異常興奮的聲音,“Ann,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不知道為什麽很激動的Vara嗓門很大,我被她的動靜驚醒,努力保持微笑,“我也是,Vara,很高興見到你。”

  “哈哈,Ann,之前聽到Caroline提過你好幾次,我一直很期待見到你。”

  Vara看起來很興奮,手舞足蹈的樣子,語氣激動得讓人詫異,我有點不解地笑了笑,低頭看了看自己濕噠噠髒兮兮的爪子,隨即又抬起頭,很抱歉地對Vara說:“抱歉,我的手太髒了,不能更熱情地與你打招呼。”

  “沒關係,Ann,”Vara無所謂地說,語氣依然很興奮,“能親自見到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的家人都很羨慕我……”

  我怔了怔,不明白這有什麽可羨慕的,畢竟我跟Vara的家人應該沒什麽牽扯吧?

  還是說……我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某種猜想……

  “晚晚,你要相信我,我的家人,一定會喜歡你,他們會很期待你的到來。”

  那年國慶節,我第一次孤身飛赴巴黎,被陸時安的妹妹撞破了約會後,陸時安問我想不想見他的家人,向來很自信的我,忽然變得膽怯又不安,他當時便如此告訴我。

  晚晚,你要相信我,我的家人,一定會喜歡你,他們會很期待你的到來。

  晚晚,你要相信我,我的家人,一定會喜歡你,他們會很期待你的到來。

  晚晚……

  ……

  “Ann,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耳邊傳來Vara的詢問,語氣興奮又期待,擾亂了我胡思亂想的思緒,我怔然看著她那雙與陸時安如出一轍的眼底那抹躍躍欲試,笑了笑:“Vara,不用啦,你生完寶寶沒幾天,肯定需要休息,你直接去客廳歇會兒吧,去跟她們聊聊天,這些我自己可以搞定的,再說這兒還有個幫手。”

  我指了指自告奮勇來幫廚的樸敏兒。

  “是的,Vara,我會幫忙的。”主動幫忙的樸敏兒很驕傲地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自己胸口說。

  “好吧,有什麽需要,你可以叫我過來。”

  Vara聳了聳肩,去了客廳那邊,我留在廚房裏繼續忙碌,旁邊站著堅持要幫忙打下手的樸敏兒。

  如果日夜思念一個人,是否都會像我這樣相思成疾如癡如狂?我想我大概已經病入膏肓,腦海裏不斷浮現Vara這張五官深邃立體的臉,我竟然開始覺得她與陸時安五官也相似!!

  再次見到Vara,她帶給我的衝擊太大了,尤其那雙與陸時安如出一轍的眼睛。

  我做飯開始有點心不在焉,差點把一包鹽當成白砂糖倒進鍋裏,還是樸敏兒察覺到不對,及時喊了我一聲,我才意識到自己差點毀了一道紅燒肉。

  “你怎麽了,Ann?”成功挽救了一道紅燒肉的樸敏兒很納悶,“你怎麽突然心不在焉的?”

  我已經反應過來,心情更加苦悶,卻隻能再次強顏歡笑,搖搖頭笑著說:“沒什麽,可能昨天晚上一直在研究菜單,睡得比較晚,沒什麽精神。”

  樸敏兒一聽這話,頓時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為了給我們做中國菜,你周末本來可以好好休息……”

  “沒事。”我無所謂地笑笑。

  心裏頭裝了事,我實在沒辦法靜下心來,盯著塑料菜筐裏的豆芽猶豫了會兒,然後把菜筐放在水池邊的整理台上,轉身對樸敏兒交代:“我有點事出去一下,這邊幾個鍋,麻煩你先照看一下。”

  灶台上正熬著老母雞湯,一旁的電蒸鍋正在蒸著粉蒸肉,還有一個鍋在蒸剁椒魚頭。

  見樸敏兒點頭,我就轉身往客廳那邊走。

  客廳現在是幾個女人的天下,Vara、Caroline還有寄宿的Anna和娜塔莎坐在沙發邊有說有笑,幾個人不知道在討論什麽,氣氛十分熱烈。

  Fany和Nick都在地毯上,一個在看故事書,一個趴在地毯上玩心愛的托馬斯小火車。Anthony和Bob都不在客廳,大概知道自己無法融入女人們的話題,另外找了個地方待著,聊男人之間的話題。

  Caroline最先注意到我,衝我揮了揮手,然後有些疑惑地問:“Ann,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我搖搖頭,快步走過去,“我有點事想找Vara打聽一下。”

  這樣的解釋顯然令Caroline更加疑惑,她奇怪地看了看我,再轉頭看向Vara,正說到興頭上的Vara這時候恰好抬起了頭,也有些疑惑,另外兩個女孩也很好奇,都抬頭看著我,不過我直接無視了她們,徑直問Vara:“Vara,我想單獨問你。”

  “好吧。”Vara站起身,跟在我身後,到了安靜的後院。

  外麵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溫暖,時不時就有微風輕輕吹拂而過,雖然已經11月底了,但天氣並不冷,Vara選擇這一天過來,應該提前查過天氣吧,這樣的好天氣,適合室外用餐。

  這樣的天氣,其實也很適合跟心愛的人一起漫步。

  此時的塞納河必定波光粼粼,閃著金光,明媚的陽光灑下來,站在河邊或遊船上的旅人,隨手拍張照片,都必然是絕美的風景照。如果身邊恰好還有心愛的他,肯定會更美妙。就像多年前,我第一次到巴黎那些天,簡直是天公作美,巴黎的天氣一直很好,我們一起在塞納河邊漫步流連,我帶著我的二胡,他帶著小提琴,一起沐浴著塞納河畔午後明媚溫暖的陽光,時而悠閑漫步,時而突然來了興致,就找個地方坐下,在河邊演奏,有時候是他,有時候是我,我們各自獨奏,另一個人必定滿懷深情地靜靜聆聽,有時候我們一起合奏,漫步的時候,手會緊緊牽著,像連體嬰一樣不舍得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