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門口。

  來來往往並沒有太多人。

  顧安然走出去的時候，白景源剛好將燃燒到底的煙蒂扔在腳下，而後踩滅。

  他轉身，一手落在車把手上，語氣平靜開口，“上車”。

  “去哪”，顧安然站在原地內心糾結著沒動。

  白景源抬頭，筆直眉頭微挑，隨後半眯著眼，忍住心裏困意，沉默了下說道：“吃飯”。

  聽到對方的話顧安然明顯愣了下神，明亮眼眸閃爍，隨後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遲疑著說：“現在才十點”。

  “下車後沒吃早飯，直接來了這裏”，白景源打開車門，揉了揉眉心。

  顧安然遲疑著，在內心糾結要不要上車。

  目光憋見對方眼裏透露出來的深深倦意，想起他在電話裏說接下來幾天都沒空，心想對方應該挺忙，自己也犯不著在這裏內心糾結要不要上車，從而浪費他的時間。

  彎腰進入副駕駛，顧安然拉好安全帶。

  白景源沉默著發動引擎，沒說話，車裏空氣有點悶。

  還帶著少許的煙草味。

  順著窄小的空間進入鼻孔。

  顧安然不似第一次坐車那樣覺得尷尬，神情拘束修長兩腿不知道往那裏放，她撇頭，看著目視前方專注開車的人疑惑問：“這車……”？

  “張仁開過來的”，白景源像是解釋般開口。

  顧安然“哦”了一聲。

  突然發現車裏的香水還在，但口紅不見了。

  她收回視線，心裏想著該怎麽向白景源開口說龍源城的事。

  當初與張仁簽訂協議的時候說的清楚，合同一年一期，提前預付三個月房租，如今三個月不到才過幾天，說退房租的話，顧安然說不出口。

  心裏糾結，顧安然沒發現白景源已經將車停在一家餐廳的門口。

  他扭過頭，見顧安然在想事情，出聲問，“想什麽這麽入神”。

  低沉聲音入耳，顧安然聽到聲音反應過來應，“沒”。

  她沉默，隨後琢磨著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商量的口吻，“白總，關於龍源城的那間房……”。

  “告訴我一個非要退房的理由”，白景源出聲將顧安然的話打斷。

  他沒立馬下車，反而打開車窗，從車內置物盒裏抽出根煙，手忖擱在車窗上彈了彈香煙，麵色隨意問，“介意抽煙嗎”？

  說的好像我介意你不抽一樣。

  顧安然在內心誹謗，嘴裏說著，“不介意”。

  白景源將香煙點燃，打火機啪的響起一聲後車內又陷入了安靜。

  呼出口煙霧，白景源閃爍著眸光，見人不出聲，挑了下眉開口問，“別說是因為我的原因”。

  這話說的有些直白，顧安然心想還真是因為你的原因，但她卻不好去說。

  說到底，景源律師事務所還幫了她一個大忙。

  雖然公事與私事她覺得需要分清楚，可人情世故，顧安然懂。

  半個小時前，那場官司剛結束。

  明著說，會顯得自己有些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了。

  嘴裏沉默著沒開口，恰巧這時白景源電話進來，為顧安然想如何回答爭取到了一些時間。

  白景源手機連接著車載藍牙，因此他接通後顧安然也能夠聽到。

  車內響起一道蘿莉音。

  “哥，出差回來沒？下午沒課，等下過來接我”。

  白景源睨了眼顧安然，扯開安全帶出聲，“等下我沒空，你看一下讓家裏司機接你”。

  “打過電話了，這兩天司機家裏好像有事回家了，你要沒空，我坐公交或者打車回去”。

  白景源“嗯”了一聲，臨掛電話前提醒了一聲，“讓溫少東或者葉楓跟你一起”。

  掛斷電話呼出口煙霧，白景源幽深視線抬起，眉宇間深沉不改平靜，他抬手對車窗外點掉煙灰，咬住煙蒂淡淡開口問，“剛才說到那裏了”。

  顧安然，“……”。

  她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麽說。

  想了想還是將頭看向了車窗外開口，“白總，餓了的話，先進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