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蘇睜開眼。

  藏於黑暗中的存在重新蟄伏。

  看不見的陰影等待時機。

  沒有海浪聲的海中，一隻木屋孤零零矗立。

  這裏伸手不見五指，這裏彌漫著霧一樣的存在。

  牧蘇調換了一下坐姿。

  他沒費太多時間就成功幫卡蓮完成了任務，順便在遊樂園走了一遭，還有收獲了100紅晶——牧蘇領取過一次所以無法再獲得報酬，但是卡蓮可以。

  不到20分鍾公計時就完成兩個副本讓卡蓮歡欣雀躍。他很想繼續遊戲，但他實在要去睡覺了，隻好戀戀不舍離開遊戲。

  主世界時間大致是晚上10點，離天亮還有8個小時。

  木衛二這裏同樣是深夜，不過白天夜晚都無法出門，沒什麽區別。

  女合成人在新一次打掃房屋，每隔幾小時她就會這麽進行一次。大概是芯片處理模塊有些問題，讓她對家這一概念產生歧義理解。

  換句話說，她有點像是合成人中的精神病。隻是比起人類複雜的大腦，它們隻要換掉相應模塊就能恢複正常。

  並且自己還是自己。

  無所事事好一陣，牧蘇在閥門遊戲平台翻找大尺度遊戲想要一展長處，遊戲很多，打包選了十幾個準備支付時牧蘇忽然發現，因為視界毀壞他無法線上支付。

  拾荒者還要十四天才會來，遠水不解近渴。牧蘇隻得自己解決生理需求。

  隨著身體一陣顫抖，一切索然無味。牧蘇心靜如水麵容平和，重新戴上頭盔進入遊戲。

  不多時，客廳清理完畢的女合成人回到臥室。

  她很快發現一團被包起的紙團。

  上麵的味道她很熟悉，也曾讓她深惡痛絕。

  ……

  理智值下降比往常快很多，不過這是相對之前一屋子人而言。這種下降速度哪怕到天亮也不會低於60。

  牧蘇蹭到犄角靠牆而坐，猶豫要玩什麽模式。

  換做往常他一定會高喊著真男人就要進行噩夢難度。但現在的牧蘇很冷靜，心態淡然，甚至還能使用落灰的大腦進行思考！

  “噩夢難度獎勵豐厚，無論成功與否都能得到道具獎勵。但透明橋曾警告過注視越高越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機遇與風險並存。如果通關還好，豐厚的道具獎勵足以暫時無視注視，自己的富江斧替身娃娃沙子等道具都是噩夢難度產出的。但一旦失敗……”

  猶豫再三，牧蘇放棄了噩夢難度選項。而簡單和普通難度對自己而言又沒有難度……

  最終，牧蘇將難度鎖定在困難夢境上。有一定挑戰性，又不會有誇張的失敗懲罰。

  噠——噠——

  就在牧蘇準備進入夢境時，幽靜之中，兩道緩慢敲擊聲響起。

  牧蘇黑眸微縮，凝望向聲音傳來的大致方向……那裏靠近房門。

  他屏住呼吸，靜靜聆聽。

  噠——噠——

  間隔十幾秒後，敲擊聲再臨。這一回是在窗邊。

  有什麽東西正在圍繞小屋移動。

  廢棄望海崖四麵臨海，這種時候能出現在這裏的，無論如何也不會是玩家。

  牧蘇保持安靜，靜觀其變。透明橋等人的頭像已經暗下聯係不上，也無法問這種情況是否每晚都有。

  四周恢複死寂。一絲一毫的聲音也沒有。

  水麵沒有一絲波瀾。

  噠——噠——

  牧蘇微微轉動頭顱，這一回的敲動換了另一麵牆。

  牧蘇動作輕緩起身，跪在木架上。動作擾得水麵微微顫動蕩起圈圈微小漣漪。

  他貼在冰涼的木牆上，耳中響起被堵住後獨有的嗡嗡鳴聲。

  外麵的存在沒讓牧蘇保持這種姿勢太久。幾秒後，清晰無比的敲動聲帶著震動傳入耳朵。

  噠——噠——

  這一回近在咫尺！

  牧蘇正要繼續聆聽，忽然間渾身湧上一股暖流。

  他的賢者模式持續時間結束了。

  一雙深邃黑眸逐漸演變為眼白過多的死魚眼。超脫一切的淡然氣質被隨意和玩世不恭所取代。

  噠——

  “誰啊？”敲擊聲移動到遠處之時，牧蘇忽然歪頭對著牆麵嚷道。

  敲動聲突兀消失。而下一刻——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叩動聲從小屋四麵八方傳來。就好像……外麵擠滿了想要進來的某種存在。

  小屋內的水麵開始躁動，無數漣漪蕩出相互碰撞泛起細小浪花。

  密密麻麻的敲擊聲絲毫沒有停歇的趨勢，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越發響亮。小屋裏的海水推波助瀾，泛起一茬又一茬。

  牧蘇被吵得腦仁疼，怒不可遏吼道：“吵什麽！有本事進來啊！”

  近乎話落的一瞬間，所有聲音驟然消失不見。

  木屋似乎一下子變得空蕩。耳中滿是不適應後產生的嗡嗡聲。

  牧蘇眨了眨眼，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他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外麵那貨會不會衝進來弄死他，直接將遊戲模式改為非睡眠模式進入夢境。

  借口他都想好了，死海生物欺我老無力，公然抱我入海去。我死了怎麽想都是因為你們棄我而去的錯。

  當前進行：多人困難夢境

  當前為困難難度，將不會加載特別世界觀。

  載入中……

  人數：4-12

  遊戲愉快

  眼前從黑暗變為虛無，身體感知隨之消失。

  靜靜等待中，眼前逐漸亮起。

  巨大的地球形狀燙金標誌充滿整幅畫麵，空隙處顯現出天邊黃昏獨有的火燒雲。

  鏡頭緩慢拉遠，更多景色進入畫麵。

  這是一棟大樓的頂部，周圍沒有其他大樓顯現，說明它很高。

  一陣濃煙忽然彌漫在畫麵之前。模糊持續了數秒，鏡頭離開濃煙範圍，大樓的外貌更多顯現出來。

  樓身高聳入雲，墨色玻璃仿若整體，反射著光芒，也倒影出一片景象。

  高樓林立的城市濃煙四起，大片地區化為廢墟焦土。若有似無，無法分辨的聲響遙遙傳到高空。

  驟然間，天邊的火燒雲亮起熾烈的強光，近乎充斥所有視角。

  過場動畫開始了幾分鍾，旁白姍姍來遲。在一片灼眼光芒裏緩緩道來。

  超級英雄們小覷了敵人。

  旁白聲蒼老而又滄桑。像是一個飽經風雨的老人在向後來者講述著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