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食髓知味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63
  姒璃歌身子不適,回到璃宮,草草用了些吃食,任由徐醫女把了平安脈,便早早的歇下了。

  淳於郢處理完政事回到寢宮,結果發現原本喜氣洋洋的宮室,一日之間,便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清。

  即便仍滿室披紅,可那股子冷清,卻無端讓人覺得涼徹心扉。

  淳於郢皺了皺眉,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夫人回去了?”

  黃門侍官自打一進門,便有下人暗裏向他稟告過,倒是知情,便應道:“夫人在這邊睡到天黑,將將走了才一個多時辰。喜嬤嬤送走了夫人,才回的密室!”

  言下之意,有喜嬤嬤在,自不會有人怠慢了姒璃歌。

  淳於郢自然是信得過喜嬤嬤的,聞言點了點頭。隻是待得收拾完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怎麽也睡不著。一閉眼,昨夜的種種旖旎便又一一浮現在腦海。感覺呼吸之間,盡是那勾魂的女子馨香。

  初嚐人事,終究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淳於郢隻覺得口幹舌燥,一個翻身,刷的一下坐了起來。

  黃門侍官就在外間伺候,聞得動靜,連忙起身,隻是將將趕到門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得嘩啦一陣響,淳於郢撩了珠簾,大步走了出來。

  “陛下?”黃門侍官不知所以,隻能緊步跟上淳於郢。

  淳於郢順口道:“擺駕璃宮!”

  一邊說,一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黃門侍官微微一愣,而後飛快地跑進內室給淳於郢取了大氅,追上去給淳於郢披上,這才提了燈籠給淳於郢引路。

  璃宮之中,並沒有因為姒璃歌得了聖寵而有所不同,反而因為姒璃歌早早歇下了,越發顯得安靜。

  淳於郢到得璃宮之時,守門的宮人腦袋一點一頓的,在打著瞌睡。對於淳於郢的到來,完全無所覺。

  淳於郢的臉色便有些不好。

  黃門侍官正欲拉嗓子通傳,卻被淳於郢順手一攔,阻止了。

  淳於郢不想興師動眾,黃門侍官自不敢忤逆。他飛快地瞄了一眼淳於郢,重重地咳了一聲。

  守門的宮人驚了一驚,茫茫然抬起頭,結果就看到了板著臉,背手而立的淳於郢,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哐當一聲就跪倒在淳於郢跟前。“奴恭迎陛下聖駕!”

  淳於郢冷哼一聲,一甩袖,徑直越過了守門的宮人,往裏去了。

  黃門侍官看著匍匐於地瑟瑟發抖的宮人,心生不忍,道:“好好當差!”

  言罷,追著淳於郢進了璃宮。守門的宮人半晌不敢起身,隻覺得後背心一陣陣的涼,卻是被嚇得冷汗漣漣,裏衣已經濕透了。

  由於姒璃歌早早的歇下的,璃宮中的宮人自不敢打擾,往來行走輕手輕腳且先不說,便是連那宮燈,都罩了罩子,掩去了奪目的光芒,通往姒璃歌寢宮的宮道,在這夜色中,便顯得有些幽暗。

  因著璃宮中的宮人,都是喜嬤嬤安排的,姒璃歌平常都不大叫她們近身伺候,留在內殿伺候在姒璃歌身邊的,就隻連枝一人。

  隻是姒璃歌初經人事,看起來不大好,連枝不放心,便暗地裏多了個心眼,將徐醫女也留在了內殿。

  連枝心中擔心姒璃歌,這一日心潮難平,便是躺下了,也睡不著。她怕影響徐醫女休息,便自己披了衣裳,守在了姒璃歌床前。

  因而,淳於郢來的時候,還是外間的徐醫女起來開的門。

  淳於郢一見到徐醫女,不由驚了一驚。趁著徐醫女朝他行禮的空檔,定了定神,按捺住了心中猛然湧起的驚慌,朝著徐醫女問道:“夫人呢?”

  徐醫女一邊將淳於郢往裏麵引,一邊道:“夫人晚間回來,用了晚膳,早早的歇下了!”

  想了想,覺得淳於郢大半夜的過來,定然也是關心姒璃歌,便又補了一句,道:“夫人除了胃口有些不佳,別的,倒是無礙!”

  得了徐醫女這一句,淳於郢提著的心,才稍稍鬆了些。他雖沒有經驗,卻也知道,自己從昨晚到今早委實太過荒唐了些。怕是傷著了姒璃歌,雖然讓喜嬤嬤給了藥,但是總比不過徐醫女一句無恙。

  淳於郢點了點頭,繼續往裏走。

  連枝惦記著姒璃歌,本就睡得淺,很快便被淳於郢和徐醫女的動靜給驚醒了,一骨碌地翻身就要行禮。

  淳於郢見狀,便伸指比了個噓聲。示意連枝不要驚醒姒璃歌。連枝抿著唇,無聲地給淳於郢行了禮。

  淳於郢便走到了床前。

  床榻之上,姒璃歌呼吸綿長,睡得正香。沉靜的麵容,沒有白日裏那時時小心,處處謹慎的沉穩端莊,看著比平常要稚氣一些。

  這還是淳於郢頭一回這麽仔細地看著姒璃歌的睡顏,可是腦子裏想的卻是姒璃歌在他身上婉轉求饒的模樣,不由得又渾身一陣躁熱。這樣的感覺,讓淳於郢無端生出一股狼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是陌生,下意識地便不想讓旁人察覺,便揮了揮手,示意徐醫女與連枝一並退下。

  徐醫女欣然應了,倒是連枝有些猶豫,腳下自然就比徐醫女慢了些。

  “嗯?”淳於郢見連枝沒有移轉,不由轉頭朝她望去,結果這一眼,卻落在了連枝身後的桌上。

  連枝與徐醫女順著淳於郢的目光,一起轉頭,便看到了桌上擺上了著一個瓷瓶。

  淳於郢眼力好,哪怕內殿燈火幽暗,卻也瞧得清楚,那瓷瓶,正是他今早出門之時,讓喜嬤嬤給姒璃歌的藥。

  “可是用了?”淳於郢咽了咽口水,極力用最自然的語氣問道。

  隻是回應她的,卻是連枝茫然的神情。淳於郢便將目光落在了徐醫女的身上。徐醫女也是一臉的莫名,顯然對於這個瓷瓶的來曆一無所知。

  淳於郢的臉色便沉了沉。這姒璃歌雖然拿了藥,但是顯然並沒有用,甚至也沒有讓徐醫女檢查一二。

  “下去吧!”淳於郢見兩人一無所知,便又罷了罷手,讓兩人退下。

  畢竟,他一個男子,這女兒家的私密事,他也不好與徐醫女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