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吃藥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56
  她心善?姒璃歌差點沒笑出聲來。喜嬤嬤怕是沒看到鳴鹿城酣戰的三日,她在城牆之上,要了多少山鄴人的命?

  她與淳於郢有今天,是踩踏著無數鳴鹿與山鄴子民的屍骨才走到一起的。

  她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麽,竟然讓喜嬤嬤有這樣的誤會。

  喜嬤嬤又道:“山鄴與陛下,都需要像銀這樣一位雍容賢淑的王後!便是陛下不在,您也能憑著一己之力,舉起一壁江山!”

  姒璃歌可沒被喜嬤嬤的這一番糖衣炮彈的轟炸給衝昏了頭。她可沒有忘記,她初來鄴王宮之時,是被許、喜兩位嬤嬤如何粗魚地對待的。沒想到,這還不到一年呢,喜嬤嬤對她的看法,竟然升到能定江山穩社稷的地步!

  姒璃歌越想,越覺得這裏有怕是有什麽貓膩。哪怕淳於郢在山鄴再無可用之人,也輪不到她姒璃歌幫他穩固江山。

  姒璃歌覺得,喜嬤嬤此舉,恐怕是淳於郢在試探她。便笑道:“莫不是本公主何時得罪了喜嬤嬤,您今日要這般捧殺我!這話,在這璃宮裏說說也就罷了, 若是傳到前朝,喜嬤嬤覺得,這朝中的文武大臣,王公貴族,王室宗親,能容得了我?”

  淳於郢不過試探著露出要立她為後的意思,他麾下的一眾文武大臣一個個仿若被她吞了整個山鄴似的,群起攻之,逼得淳於郢歇了立她為後的心思。若是聽到讓她來舉起這山鄴的一壁江山,豈不是要認為,她謀朝篡位?到那時,她怕是離死也不遠了。

  “夫人明鑒,老奴絕無此意!”喜嬤嬤一聽,撲通一聲跪倒地地。

  這還是姒璃歌進宮這麽久以來,喜嬤嬤行的最大的一個禮。

  姒璃歌伸手,正打算將喜嬤嬤扶了起來,卻不防徐醫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夫人,藥好了!”

  姒璃歌垂頭看了看喜嬤嬤,將手遞到她跟前,道:“嬤嬤起來吧,往後,這樣的話,嬤嬤便不要再說了,於我不利,也有損陛下的名聲。”

  喜嬤嬤這人,隻要涉及到淳於郢的事情,她便自會小心謹慎起來。

  果然,姒璃歌一聽有損淳於郢的名聲,喜嬤嬤便就著姒璃歌的手,站了起來,再不提其他。

  姒璃歌方才清了清嗓子,揚聲應道:“進來!”

  喜嬤嬤看了姒璃歌一眼,轉身前去開門。

  徐醫女端著個托盤,上頭擺著一青一白兩個玉盅。徐醫女朝著喜嬤嬤道了謝,這才邁了進來。

  揭開青盅蓋,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姒璃歌腹內空空,聞了,亦再次覺得腹內翻湧想吐。

  徐醫女便又將那盅蓋蓋了回去,打青白盅,端到姒璃歌跟前,道:“這些,都是配藥的小吃食,殿下空腹喝藥傷胃,不如先墊墊肚子。”

  姒璃歌盛情難卻,便拿了一顆。那些東西做得小巧精致,卻入口即化,滑而不膩。入口之後,有股淡淡的清香,竟生生壓製住了她想吐的感覺。

  姒璃歌不由自主就多吃了幾顆。

  約莫吃了七八顆,徐醫女便將之又重新蓋上,重新將青盅推到姒璃歌的麵前,道:“夫人先用藥,吃了藥,再償幾顆壓壓味。”

  徐醫女的醫術,姒璃歌是見識過的,聞之,便依言端起了青玉盅,捏著鼻子,一口氣將那藥給灌了下去。

  徐醫女及時的遞上一顆小點心。姒璃歌含在嘴裏,才將那翻上來的藥味,又給堵了回去。

  “夫人若不嫌棄,臣女替夫人按摩按摩?”徐醫女見姒璃歌再沒有想吐的跡象,方道。

  往常,這些活都是連枝做的,便是徐醫女是禦醫院出來的,這便是按摩,都是有本事的,極是講究,這技術,自是比連高出千倍萬倍。

  連枝心服口服,連忙道:“有勞徐醫女,可要將我們殿下好好按按,她啊,不但吃不好,還睡不著,您趕緊給按按!”

  誠如連枝所言,徐醫女到底是從禦醫院出來的,沿著經絡穴位這一通按,按得姒璃歌昏昏欲睡。

  徐醫女示意連枝去拿一條毯子來,將姒璃歌蓋好,由著她順著自己節奏,陷入睡眠。

  連枝看到眼裏,極是感慨道:“殿下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自打來了山鄴,姒璃歌臉上不顯,但是內心對於卻充滿了戒備,論起來,這說不得還是她這一年來,睡得再安穩的一覺了。

  看著沉沉睡過去的姒璃歌,徐醫女喟歎了一聲。

  連枝連忙問道:“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

  徐醫女搖了搖頭。

  姒璃歌這一覺,睡得極長,待得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一晚無夢,起來人都神清氣爽不少。

  姒璃歌一連吃了好幾天徐醫女親自教連枝做的藥膳,立刻覺得自己又生龍活虎起來。

  隻不過,自初一那日,淳於郢在她這璃宮呆到深夜,可這幾天,她壓根沒見淳於郢出現過。

  彼時,姒璃歌也沒有多想,隻當淳於郢又去了城衛營,畢竟城衛營揪出奸細,至今也不知下文。

  淳於郢作為一國之君,舉兵親查,想來那些奸細也鬧不出什麽浪花來。

  如此又過了幾日,待得汪清與章直找了機會進了宮來,方才知道,淳於郢已領兵出征數日。

  姒璃歌這幾日被徐醫女的藥,和藥膳,還有她那高超的按摩技術給弄得昏昏沉沉,吃了睡,睡了吃,都快將這些事拋在了腦後。

  “外邊戰況如何?”姒璃歌問道。

  “南雒與山鄴軍在靈山一帶久戰不下!”汪青應道。

  南雒與淳於善如何,姒璃歌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在這場戰禍裏,鳴鹿能不能全身而退。

  “謝將軍可有將我的意思傳過去?”她別的不怕,獨獨怕杜笙被人掐中了命門,不顧鳴鹿的長遠來看,將鳴鹿拖入戰爭的泥潭。

  汪青點了點頭,道:“隻不過,消息遞過去之後,沒有收到陛下和杜將生的回複,因而,那邊的事情,便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杜將軍手下的西境軍一半留在了清瀾江,一半駐紮在清和城外,到是沒有拉到大慎江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