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見鍾情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38
  淳於郢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曖昧與蠱惑。“說起來,你我的洞房花燭夜,還一直不曾享受,不如趁著今日除夕,合家團圓,我們也將這房圓一圓?”

  淳於郢一個妻字,便將這好色之事,轉眼化為天經地義。

  姒璃歌縱使早就做了心理準備,但是她與淳於郢之間,空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情,夫妻同房一事,於她來說,自然是能拖一日是一日。

  可是正如淳於郢所說,他們既然已經是夫妻,倘若淳於郢執意不做假夫妻,她也隻能受了。

  但是,她接受與淳於郢行夫妻之實,但並不表示,她願意在這等情況下,就將自己交出去。

  “淳於郢!”姒璃歌便勁地抵著淳於郢的胸膛,盡力不讓他靠上前來。隻是她受製於淳於郢,便是淳於郢不動用武力,兩人先天體能的差距,姒璃歌縱使有心反抗,卻也奈何不了淳於郢。既然無法正麵相抗,那便隻能來柔的。姒璃歌強自定了定神,刻意將聲音放柔了幾分,朝著淳於郢道:“你先放開我!”

  一副有話好商量的樣子。

  “怎麽,你不同意?”淳於郢定定地看了她良久,久到仿若要在她臉上看出個洞來一般。“莫要忘了,若非南雒入侵,三個月前,你我便已做了真夫妻!”

  “璃歌不敢!”姒璃歌強自鎮定,這心卻是止不住地嘭嘭跳著,道:“隻是陛下便是當真要圓房,也不要在這裏!”

  她從小受的教養中,可沒教她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周公之事。雖說如今帳內隻有她與淳於郢兩人,可是帳外有守值的侍衛,還有城衛營中來來往往的將士,這營帳本就不隔音,稍有些動靜,豈不弄得人盡皆知?

  這事,對於男人來說,並不傷大雅,說不得還能成為一樁風流佳話,可是她來說,與那自動送上門的軍妓,除了占了一個妻字,又有何區別?

  更何況,哪家的宗婦正妻,不是端莊賢淑,今夜她若如了淳於郢的願,隻怕這輩子都要被釘在淫婦蕩娃的恥辱柱上。淳於郢這不是要與她做真夫妻,是要毀了她!

  淳於郢聞言,挑了挑眉,問道:“夫人的意思,不在這裏便可以?”

  姒璃歌抿了抿嘴,臉色極是難看。

  偏淳於郢不肯罷休,非追著她要問出個子醜寅卯來不可。

  姒璃歌眼底一片冷色,正色道:“淳於陛下要毀了我,不必如此大費用章!”

  淳於郢騰出一隻手來,略顯輕佻地撫了撫姒璃歌的臉頰,道:“如此美人,孤如何舍得,夫人誤會了!”

  姒璃歌將頭一偏,避開了此許,道:“淳於郢,你有什麽打算,不妨直說,不必與我玩這等貓捉耗子的遊戲!”

  淳於郢的手不過稍頓片刻,便又接著方才的動作,道:“孤不過是想與夫人好好享受這天倫之樂罷了,哪有什麽打算!”

  天倫之樂?姒璃歌差點沒有冷笑出聲。

  以她的身份,縱使淳於郢願意,但是他手下那些老臣,定不會讓她誕下淳於郢的子嗣。興許,孕育子嗣,於她來說,不是生的傳承,而是死的終結。

  更何況,以她與淳於郢的關係,淳於郢怎麽可能會讓她誕下子嗣?

  “明人不說暗話!”姒璃歌趁著淳於郢騰開了一隻手,便有了可趁之機,自淳於郢的鉗製當中,空出隻手來,一把抓住在自己臉上來來回回的那根手指,將自己的臉,自淳於郢的魔爪下脫離出來。

  淳於郢任著姒璃歌抓著她的手,沒有吭聲。

  姒璃歌吸了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道:“當初我不知道陛下因何娶我,在我的理解,是陛下有意與鳴鹿達成和解,化幹戈為玉帛,共建兩國世代友好!所以,我既然與陛下達成了這份協議,自會信守承諾,陛下不陛用這種種手段來試探我!”

  淳於郢神色微閃,道:“何以見得孤這是在試探?”

  雖說語氣帶了嘲諷,但是態度到底比先前鬆軟了些,姒璃歌聽得出來,心中暗喜,臉上卻半點不顯,極是冷靜地繼續道:“陛下素來不好女色,不是那齷齪下流之徒,為何卻屢次三番對我……”

  姒璃歌頓了頓,到底不好意思說得太過直白。

  淳於郢將她鬆開,身子稍稍後退,方朝姒璃歌問道:“何以見得?”

  姒璃歌道:“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陛下因何舍藍僚公主而選我。隻是鳴鹿到底比不得蠻僚與山鄴親近,兩國之間,累世征戰,積怨已深。對於鳴鹿,陛下定然還有所戒備。所以才屢次試圖激怒我,想看看鳴鹿對於山鄴,是否還有不臣之心!

  因為陛下知道,姒家子嗣凋零,到了我這一輩,如今不過三人,太子省已形同廢人,望弟年幼,平日裏,也就我能幫父王些許忙,所以得父王高看了些。

  陛下如此這顏羞辱與我,消息傳回鳴鹿,父王定會有所動作……”

  說到底,姒璃歌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淳於郢,問道:“所以,陛下是想讓我父王興兵呢,還是不興兵?”

  “你是這麽認為的?”淳於郢雙臂抱胸,居高臨下地睨著姒璃歌,問道。

  “璃歌不才,除了這點,委實想不出來陛下為何不惜敗壞自己的名聲來羞辱我!”姒璃歌道。

  “或許,孤對你一見鍾情了呢?”淳於郢淡淡地反問道。

  姒璃歌一時沒有忍住,到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淳於郢皺著眉,問道:“孤對你一見鍾情,有這麽可笑?”

  “陛下這笑話說的,怕是您自個都不信罷?”姒璃歌道。沒有誰,會對前一刻還在自己與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的敵人一見鍾情。

  淳於郢語氣稍淡,道:“你焉知我說的是笑話?堂堂鳴鹿的女太子,竟是連這點自信也無?”

  這語氣篤定的,仿佛他當真是對姒璃歌一見鍾情了似的。

  姒璃歌覺得,若非兩人當初曾分屬兩派,殺得你死我活的,換成尋常的女子,說不得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