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將關係坐實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85
  姒璃歌心中湧起一股厭煩。

  她繃著一張俏臉,身子將將一旋,自淳於郢身畔脫身而出,纖臂一伸,抵在了淳於郢的胸口,漠然道:“有意思麽?”

  淳於郢沒想到她竟是這般反應,不由一頓,神情略帶疑色地看著她。

  姒璃歌神色不動,坦然地迎上淳於郢的視線,道:“陛下與其三番五次的來逗弄我,不如想想,如何處置淳於善母子罷!”

  淳於郢眸色微閃,很快便又掩了去,低沉的嗓子,帶了一絲莫名,道:“你是孤八抬鸞駕抬進宮的妻,這夫妻之間的情趣,如何算得上逗弄?”

  姒璃歌神色一僵。“你什麽意思?”

  她以為,她與淳於郢之間,是合作關係,雙方理該心知肚名。但很顯然,眼下看淳於郢的表現,與她所想的明顯有出入。

  “夫妻之間,公主殿下覺得孤會是什麽意思?”淳於郢道,將夫妻二字,咬得猶為明顯。

  姒璃歌心頭猛地一慌。

  她這些日子過得太順了,隻想著與淳於郢之間默認的合作關係,竟是忘了,她與淳於郢之間,本就是不對等的。

  即便是她與淳於郢立了合約,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時候,所謂的合約也是可以隨時撕毀的。更何況,她與淳於郢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合約。

  隻不過是淳於郢出於某種目的,要娶她,而她為了緩解鳴鹿與山鄴的緊張局勢,聽從了嚴輔之的建議,順勢與淳於郢聯姻。

  但是,作為戰敗國的公主,作為質子的她,在這門親事裏麵,與淳於郢本身就是不對等的。

  她隻一心想著與淳於郢交好,竭誠合作,卻忘了,淳於郢的身份,決定了他在這場合作裏,勢必要占主導地位,作為一個君王,他定然要掌控一切,包括她!

  這一段時間的平順,讓她忘了淳於郢自打她頭一回進鄴王宮,就曾打過她的主意,隻不過屢次都因各種意外而擱淺罷了。

  她以為隻是合作的假夫妻,在淳於郢這裏,顯然是要將這夫妻關係給坐實了!

  哪怕她自打決定前來山鄴為質,便已做好了這種準備,可是被淳於郢這般明晃晃的提出來,難免心思慌亂。

  “你,我……”姒璃歌這一緊張,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淳於郢看到姒璃歌那平素沉穩得過份的臉上,終於現出了慌亂,這才露出了笑容,他笑意盈盈地朝著姒璃歌靠近了些,低聲道:“孤暫時沒有打算納妃,所以,這子嗣傳承,怕是還得有勞我的夫人了,公主殿下!”

  姒璃歌的臉色不太好,她定定地看著淳於郢,道:“陛下覺得,以我的身份,你這滿朝的文臣武將,能容得了我替陛下誕下子嗣?”

  畢竟,這些臣子,可是成功地阻止了淳於郢立她為後一事。

  被姒璃歌這麽一提,淳於郢的笑容收了些許,神色凝然地道:“孤的子嗣,孤自然要護他周全!”

  淳於郢說得斬釘截鐵的,姒璃歌又是驚,又是羞,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

  淳於郢的笑容便又揚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姒璃歌的臉頰,道:“夫人有空,也不要隻惦記著你那位情同姐妹的端木素琰,不如安排個好日子,先把這房圓了再說!”

  姒璃歌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一張俏臉,隻刷的一下,漲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這人,竟能將這房第之事,如此堂而皇之的宣之於口,簡直是,太,太羞恥了!

  她再沉穩大方,到底還是個女兒家,還是個生長於向來講究端莊氣度的帝王家,這般露骨的話,等閑是傳不到她的耳裏的。

  這樣的話題,她是沒辦法與淳於郢再繼續下去。

  “連枝!”姒璃歌高聲道。

  連枝雖被轟出了寢宮,卻不敢走遠,一聽得姒璃歌召喚,幾乎在第一時間衝了進來。

  “殿下?”連枝一邊朝裏走,一邊不停地打量淳於郢和姒璃歌的臉色。

  看著自家公主那紅得幾欲滴血的俏臉,再看淳於郢那一臉得逞的笑臉,心中狐疑不已。

  “替我送一下陛下,我乏了,先去歇息了!”姒璃歌吩咐完連枝,轉身便朝著床榻的方向走去。

  她想著,有外人在,淳於郢定然是要收斂一些,以維護他的君王威儀。

  哪曾想,淳於郢的臉皮,當真是厚的沒法說了。

  就在連枝將將說了一聲“陛下請”,她便聽到淳於郢懶洋洋的聲音,鑽入耳中。“也好,夫人好好歇息,方有精力好替孤延綿子嗣。”

  姒璃歌隻覺得轟的一聲,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她倏地一下轉身,卻是連正眼都不敢看淳於郢,隻閉目吼道:“淳於郢!”

  淳於郢哈哈大笑數聲,倒不再多說,便徑直出了寢宮,也不必連枝相送,隻道:“好好伺候夫人!如有怠慢,小心你們的腦袋。”

  連枝已經被淳於郢那露骨的話給嚇得傻了,一時不知所措。

  待聽得門口傳來一陣齊刷刷的應是聲,她方才驚醒過來。才知淳於郢那句話,是吩咐外頭那些宮人的。

  趁著那些宮人還沒進來,連枝急奔上前,哐當一聲,將門關了個嚴實。這才回到姒璃歌身邊。“殿下,這淳於郢他……”

  姒璃歌有心與連枝說點什麽,可是整個人僵硬得直打顫,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來。

  連枝發覺姒璃歌的異樣,急忙扶了她,到一旁的小榻上歇息。

  “您先喝口水,定定神!”連枝倒了杯水,遞給姒璃歌。

  姒璃歌接過,因著心緒起伏太大,那水捧在手中,被不停地抖出一圈圈漣漪來。

  “殿下!”連枝在姒璃歌身邊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她如此失態,頓時擔心不已。

  姒璃歌捧著水,一連抿了好幾口,方才朝著連枝勉強一笑。

  連枝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這才小聲地問姒璃歌,道:“殿下,那淳於郢,他是什麽意思?”

  延綿子嗣!以兩國之間這世代的仇怨,淳於郢這話是認真的嗎?

  “大抵就是他說的那個意思!”姒璃歌雖然極力穩定自己的情緒,可是一開腔,聲音還是有些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