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婚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204
  今日朝上與淳於郢起衝突的這些老臣,都是當年扶持淳於郢繼位的,在淳於善看來,淳於郢與這些老臣,今日在朝上鬧成這樣,定然是君臣離心,如此一來,未償不是他的機會。

  “去,設法將此消息,傳去蠻僚!”淳於善笑得得意。

  那蠻僚公主對於淳於郢可是誌在必得,一心想嫁給淳於郢。

  可他去鳴鹿城轉了這麽一圈,果然就成功地讓淳於郢對那蠻僚公主起了隔閡,就那麽將人送回去了。

  這對蠻僚來說,自是極大的羞辱,若他是蠻僚王,定然要與淳於郢拚個你死我活方才罷休。

  而正好,這蠻僚王素來寵女如命,這事他若運作的好了,讓蠻僚與淳於郢之間反目,無疑相當於砍了淳於郢的一條胳膊。

  “還有,今日那些與淳於郢爭的厲害的老臣,你們設法去接觸接觸!”淳於善道:“我就不信,沒了這些老臣的支持,等他淳於郢眾叛親離之時,我看他還拿什麽與我爭!”

  沒有蠻僚這個同盟,沒了這些老臣的支持,淳於郢身邊最得力的黃子晉,又遠在鳴鹿城,淳於郢在鄴都,孤掌難鳴,淳於善自然覺得,這完完全全是淳於郢自己親送到他麵前的機會。

  這些幕僚追隨他多年,與他之間配合早有了默契,如今得了淳於善這一句明令,一個個自不會怠慢,紛紛散了去。

  且不管淳於善這邊如何運籌帷幄,淳於郢與姒璃歌的婚禮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七日之後,姒璃歌穿上了玄色嫁衣,綰發大妝,坐上了淳於郢從宮中派出的鸞駕,謝璟帶著一眾手下,組成了送親隊,浩浩蕩蕩地從四方行館出發,往鄴王宮而去。

  因執的是妻禮,很多儀式便都省了,鸞駕從鄴王宮正門進去後,便直接被送去了後宮。

  不過,雖不是立後,到底是淳於郢的大喜之日,這宮宴,多少還是要擺一擺的。

  那怕那些老臣再不樂意,事情也已成了定局,這杯喜酒,他們總是要來喝上一喝的。

  到底不過是走了個過場,宮宴很快就散了去。

  淳於郢作為新郎倌,卻也被灌了不少酒,雖不至於醉了,到底也有些微醺。由黃門侍官扶著,去了後宮。

  乍然一進門,看到那滿屋子鑲金掛紅的,還當自己走錯屋了,正要退出來之際,便見兩位嬤嬤迎了來,朝著他恭敬行禮,嘴裏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淳於郢定睛一看,這兩人,可不正是自小陪他長大的兩位嬤嬤麽。

  他晃了晃腦袋,慢了半拍才想起來,今日自己娶妻,這屋子被嬤嬤們裝扮成了喜屋了。

  他的屋內,素來清冷慣了,乍然這般披金戴紅,倒顯得陌生了。

  “陛下,莫要讓新娘子久等了!”兩位嬤嬤見淳於郢立在門口發愣,不由催道。

  淳於郢失笑一聲,提足往裏走去。

  隻見內室之中,偌大的龍床之上,女子雲鬢高聳,眉眼如畫,一身玄色的嫁衣,越發襯得她小臉白皙。

  “陛下,按俗禮,該喝交杯酒了。”嬤嬤遞來一杯酒,催道。

  淳於郢沒成過親,更沒見過民間夫妻是如何成親的,一時間便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跟著嬤嬤的指示,嬤嬤怎麽說,他便怎麽做。心中隻覺得新奇無比。

  淳於郢的這般反應,倒讓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姒璃歌瞬間有些放鬆了下來。左右誰也沒成過親,誰也不懂,權當兩人磨合演練一遍罷了。

  “龍鳳於飛,悠然琴瑟相鳴唱,結發同心,花開並蒂喜欣合!”嬤嬤推著淳於郢在姒璃歌身邊坐下,一邊念著婚詞,一邊伸手,將兩人的頭發,各取了一縷過來,手指翻飛,甚是靈巧,眨眼間,就打出了個同心結。

  “恩愛綿長,夫妻同飲杯中釀!”嬤嬤將兩人各自握著琉璃杯的手交繞在一起,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這宮室之內,便隻留下淳於郢與姒璃歌兩人。

  “陛下?”姒璃歌看著淳於郢還在發愣,不由喚了一聲。

  淳於郢回過神來,迎上姒璃歌的目光,嘴裏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姒璃歌無法,隻好直言道:“咱們這酒,喝還是不喝?”

  畢竟,她與淳於郢之間,雖是和親之名,但實際上隻是他二人之間的一個合作協議,她堅持要從正門進,要的,不過是在這鄴王宮的一個地位,免得被人欺負了去,私下裏,與淳於郢做不做夫妻,她倒是不甚在意。

  更甚至,對她來說,做一對假夫妻,比做真夫妻,興許來的更自在一些。

  隻是她的這個想法,顯然不是淳於郢的想法。

  “既然是夫妻之間永結同心的交杯酒,哪有不喝之理?”淳於郢似是看穿了她那逢場做戲的想法,幾乎想都沒想,便否了姒璃歌不喝交杯酒的企圖。

  淳於郢一邊將自己手中的杯子貼至唇邊,一邊拿眼去催姒璃歌。

  姒璃歌無法,便也隻好與他一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隻是她素來不怎麽喝酒,此時被淳於郢催得有些急,一緊張,一杯酒,一飲而盡。喝得急了,便嗆得吭吭地咳了起來。一張小臉被憋得通紅,便是臉上的脂粉,都擋不住那透出來的紅。

  淳於郢不由笑道:“我倒不知,原來公主殿下,竟是這般心急。”

  這般心急?心急什麽?姒璃歌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拿眼去看淳於郢,直到看到他眼中那明顯帶著調笑的神色,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淳於郢這廝,竟是在調戲她,不由又羞又惱,將則自淳於郢的臂彎中抽了出來,道:“陛下莫要忘了,你我之間,可是有約定的!”

  淳於郢將身朝她傾靠過去,低低地笑道:“我倒不知,公主殿下與我,竟是有了約定,公主不妨說來聽聽……”

  言語之間,將約定二字,刻意說得曖昧無比。

  姒璃歌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響,臉上又一陣滾燙,這渾身的血液,像是要從臉上炸出來一般。

  方才她一緊張,失口將協定說成了約定,又平白給了淳於郢一個調戲她的借口。

  這好色之徒,縱使是一國之尊,也掩不了他的本性。“陛下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