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示好
作者:
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214
藍僚到得黃子晉在行館的院落之時,四下還是一片寂靜。隻有院門口的兩名侍衛精神抖擻地守在那裏。見藍僚要尋黃子晉,便客客氣氣地回道。
“不在?”藍僚看了看天色,哪裏肯信。
“早前有鳴鹿的奸細混進城來,陛下下令,全城戒嚴,黃將軍一早便陪同階陛下去駐地巡防去了!”侍衛解釋道。
“這麽早?”藍僚臉上那一抹好不容易擺出來的溫婉笑容,幾乎就要維持不住了。尤其是聽到黃子晉竟還是陪同淳於郢一同去的軍營。
“正是!”侍衛躬身作揖,道:“因軍務緊急,將軍不到五更天就出發了!”
五更天……
藍僚是卯時三刻起的床,黃子晉出門的時候,她還沒起!“黃將軍去了何處軍營,本公主有要事找他。”
“公主恕罪!”侍衛卻隻推說不知。
藍僚可以勸服自己忍耐黃子晉,乃是因為黃子晉是淳於郢的心腹,能在淳於郢麵前說得上話,可這些侍衛又算個什麽東西,怎麽能和黃子晉比?
藍僚當即變了臉色。
“軍機重地,閑人不得入內,便是擅自打聽,也是違了軍法!”侍衛們隻敬著她,卻並不怕她,隻不亢不卑地回道:“非是小的們瞞著公主,而是小的們奉命守衛行館,便隻須管好自己跟前的這一畝三分地,不得打聽駐軍的事,否則,便要挨軍法的!”
藍僚是知道黃子晉不待見她的,所以,侍衛們的這番說辭,反而讓她覺得,是黃子晉不願見他,故意吩咐侍衛說的。她一心想著早日討淳於郢的歡心,卻是鐵了心今日必須要見到黃子晉,如何能將侍衛的這些話聽得進去。當即冷了臉色,道:“是麽,那本公主便進去等著,黃將軍巡完軍務,自然就會回來了!”
若是當真和淳於郢一同出去,說不得兩人便一起回來,到時候她還能順帶見淳於郢一麵呢!
“將軍巡防,歸期不定,公主進去了也是白等,也不合規矩,不若先回去,等將軍回來了,小的們定第一時間去通知公主,絕不敢怠慢!”黃子晉身一方大將,他的住所,又豈能讓旁人隨意進去,侍衛們自是不讓藍僚進。
偏生藍僚是個強橫的性子,侍衛越不讓她進,她便越發覺得,什麽黃子晉外現巡防之言定然全是借口,說不得正躲在院落中,暗暗笑話她被拒之門外!
她蠻橫將胳膊肘朝著右側那侍衛胸口就那麽當胸一推,將那侍衛逼得往後退了一小步,她便拽著她那侍女,趁機衝了進去。那兩侍衛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前去阻攔。
藍僚自小騎馬練武,身手不弱,侍衛們一時之間哪裏追得上,眼見著藍僚便到了簷下,作勢要衝進屋中。其中一名侍衛連忙一聲呼嘯,聲音將落,也不知從哪裏蹦出了一排黑衣人,齊刷刷地攔在了主屋前。
十人站成一排,刷的一下,整齊劃一地拔出了長劍。霎時間,滿院子的銀光閃閃,一陣殺氣撲麵而來。
藍僚不由瑟了一下。她身為公主,這樣的陣勢不是沒見過,她小時候跟在她父王身邊,遇刺的時候,她父王的身邊便出現過一群這樣的人,都是她父王的隱衛死士!
可是黃子晉不過區區一介武將,他哪有那規格養死士?
還是說,這些死士,其實是淳於郢的,淳於郢昨夜留在黃子晉的院中?想到淳於郢與黃子晉之前的關係,藍僚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中越發的懊悔,早知道昨夜淳於郢留宿在黃子晉的院中,她昨夜就該過來尋黃子晉的。都怪這死丫頭,作死的不讓她來!
藍僚懊悔到極致,不由一個轉身,啪的一下,抽了那侍女一耳光。
那侍女生生挨了那一巴掌,臉頰腫的老高,卻一臉的茫然,完全不知藍僚為何要打她。
別說侍女,就是那十個黑衣人,正已準備好應付藍僚的,沒想到藍僚一轉身,卻去打自己的丫頭了,一個個不由一怔。目光不停地在藍僚和她的侍女身上來回,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藍僚的那個侍女莫名挨了一巴掌,早已嚇得魂靈消散,隻憑著本能,撲通的一下就跪下了,朝著藍僚連連磕頭,連呼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藍僚急著想見淳於郢和黃子晉,沒時間處理,隻狠狠地朝她啐道:“回去再收拾你!”
言罷,一轉身,便朝那十個黑衣人衝了過去。“都給我讓開!”
那十個黑衣人一動不動,隻拿了劍,齊齊地指向藍僚,大有她要硬闖,便要將她亂劍砍死的架勢。
藍僚的臉色越發的沉,厲聲喝道:“瞎了你們狗眼了, 竟敢攔本公主的去路?”
“奉將軍令,擅闖者,死!”其中一名黑衣人應道,卻沒有提淳於郢的名字。
藍僚緩緩地後退一步,站定,自腰間取下鞭子。握在手裏,不自覺地甩了甩手腕。
這根鞭子不是她自己原來的那根,用的不是很趁手。原來那根自她習武小有 成就之時,她父王尋了鑄造兵器的大師,特意替她量身打造的,沒想到那日一時不察,竟被姒璃歌給奪了去,至今沒有歸還,如今姒璃歌到了這鳴鹿城,也不知將她的那根鞭子弄去了哪裏。
藍僚越想越是火大,一抖鞭子,恨不得將眼前這些人給收拾了,好去鳴鹿舊宮中,將姒璃歌那妖女也收拾了。
眼見著雙方這一架,一觸既發。
好在她的那名侍女還算清醒,情急之下,顧不得挨藍僚的鞭子,連忙上前,伸手扯住藍僚的衣袖,阻攔道:“公主萬萬不可!”
藍僚本就恨她昨夜壞了自己的好事,如今又來攔她,也不知安的什麽心,果然怒火迭起,反手一掌,就將那侍女打了出去。“滾!”
她這一掌,卻是半分力都沒有收,那侍女便被她掀倒在地,手中捧著的禮物散落一地。
還是那散了一地的禮物,將藍僚的理智稍稍拉回了些。她早前來的時候,便是她對黃子晉示好,以期從她口中探聽一些關於淳於郢的消息,可若自己就這麽打進去,豈不是與初衷相悖?
更何況,若是此時淳於郢與黃子晉一同在屋裏,豈不是要認為她行事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