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跪拜祖先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4      字數:2162
  連枝一時沒防,驚叫了一聲。

  “連枝,你若不想跪拜,就出去罷!”在連枝驚叫的同時,姒璃歌突然厲聲嗬斥道。那聲響,恰好將連枝的那一聲尖叫給蓋了過去。

  若不是姒璃歌這及時的一聲嗬斥,怕是已將那些侍衛引進來了。

  連枝隻哭求道:“殿下恕罪,婢子隻是跪得累了,有些受不住!”

  “本公主都還沒叫累,你一個侍女,在這邊叫什麽累?”姒璃歌蹙眉怒道。

  連枝忙不迭地認罪:“婢子該死,婢子該死!”

  這動靜,果然便輕易地引起了那些侍衛的注意。那些侍衛將這邊的動靜瞧在眼裏,不由冷笑道:“自己都是過江的泥菩薩,自身難保了,還在這裏擺什麽公主的譜!”

  姒璃歌倏地睜開眼,遠遠地朝那些侍衛看了一眼,才將視線落到連枝身上,道:“今日即便我已淪為階下囚,還是鳴鹿的公主,你不願意跪,便先去一旁候著,別在這裏礙眼了。”

  連枝抽抽噎噎的,又是一番認罪,但到底還是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處,就地在門檻上坐著,不住地抹著淚。

  她雖隻是個侍女,長得卻也是有幾分嬌俏,這一哭,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模樣。

  那些侍衛便調笑道:“小娘子,既然你家公主這般不待見你,不如跟了哥哥回去,包管讓你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專人伺候你,你再不必做這伺候人的活計!”

  連枝雖隻是個侍女,可身為公主的貼身侍女,氣度比尋常人家的閨閣女兒要勝上幾分,哪受得了被人這般調戲。

  羞惱之下,奪門而出,站到宗祠前的庭院中去了。

  那些侍衛瞧她如此,無不看著她,哈哈大笑的起哄著。

  姒璃歌輕籲了口氣,隻回轉身去,朝著那空空如也的高案之上,雙手合什,慢慢地伏身,雙手攤開,於身身半臂處伏地,臻首緩緩而落,於所跪的蒲團上連虔誠地連磕了三個頭。

  也不知是磕頭的力氣太大了,竟隱隱帶起一陣似撞擊,又似磚石拖行的空鳴聲。

  “什麽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那些侍衛個個都是練家子,又豈能瞞得過他們的耳朵。一幹人等,第一個反應是轉身奔向宗祠。

  宗祠的大門一直開著,一眼望去,便看到了姒璃歌在那裏虔誠伏拜。

  宗祠之內本就幽深,雖點了燭火,但明滅的燭火打在她的身上,平添了一絲陰鬱。

  就在侍衛們正要邁入宗祠之時,突然院中傳來連枝一聲尖銳地尖叫聲。“鬼,鬼,有鬼!”

  眾人回過頭去,隻見連枝歌跌坐在於,身子不斷地往後縮,指著宗祠對麵的一角,朝著那些侍衛求助,道:“將軍,有鬼!”

  眾人被她這一聲聲有鬼叫的心裏發毛,很是不悅,其中一人箭步上前,刷的一下,長劍出鞘,架在了連枝的頸間,怒喝道:“深更半夜,竟敢妖言惑眾!”

  連枝被侍衛這一劍下得不輕,一張小臉,在月光下,更顯蒼白,竟半點血色也無,她仍指著那個方向,顫顫悠悠地道:“有黑影,嗖的過去了,一定是鬼,一定是……”

  “黑影?”那威脅她的侍衛愣了一愣,轉身朝著他的那些同伴看去。餘下的侍衛中,立時有人接口道:“追!”

  眨眼間,宗祠前便隻留下一名侍衛,與那拿劍逼著連枝的侍衛一起,在這邊看守姒璃歌和連枝主仆二人。

  遠處,很快就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

  “起來!”那侍衛惡狠狠地道:“給我進去,若再敢耍什麽花樣,小心我這劍沒長眼睛!”

  連枝嚇得兩腿都哆嗦,哪裏敢不聽,拚了最後的力氣,站了起來,被侍衛逼著回了宗祠。

  姒璃歌並未起身,隻眉頭皺了皺,不悅地道:“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連枝先是被黑影嚇,再是被侍衛嚇,等到進了宗祠,已經腿軟得連站都站不住了,二接癱軟在了姒璃歌身側,哭道:“殿下!”

  姒璃歌不耐地道:“好了,別疑神疑鬼的,一邊坐著便是!”

  連枝再不敢吭聲,隻在一旁抽抽噎噎的。姒璃歌便也不再管她,隻管自己祈拜。

  那兩個侍衛,一個盯緊了她主仆二人,一個不住地朝外探頭張望。

  “那邊,別讓他們跑了!”遠處,驀地傳來追捕的喝令聲。連枝頓時連抽噎都忘了,猛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姒璃歌一個眼風掃了過去,目光犀利。連枝這才慢慢地緩了緩那緊繃的情緒。姒璃歌便仍不緊不慢地繼續磕自己的頭,一邊側耳聽那追捕的聲音到了何處。

  還沒等她聽出什麽名堂來,就忽地聽到宗祠門口的侍衛喚了一聲。“陛下!”

  連枝這下真的坐不住了,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朝向往去,便見淳於郢帶著一隊侍衛進了宗祠。

  “殿,殿下!”連枝跌跌撞撞地退到姒璃歌邊上,悄然碰了碰姒璃歌的肩頭。

  姒璃歌隻道:“慌張什麽!”

  連枝便不敢再說,隻屈膝跪迎,顫聲道:“婢子見過陛下!”

  淳於郢連聲免禮都未說,便徑直越過了她,站到了姒璃歌的身前。“琉璃公主倒是孝順,這姒家的宗祠連個牌位都沒了,還拜的這麽虔誠!”

  淳於郢都到了眼前,姒璃歌倒是不好再管自己伏拜了,隻好緩緩地抬起身來。“做人不能忘了自己的根,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將列祖列宗銘記在心了,有沒有牌位,又有什麽關係?”

  山鄴王族淳於一脈,與鳴鹿姒家數百年前源出同宗,曆經數世分封而治,互相之前沒了來往,到了最後,竟成了死敵。

  姒家是嫡係,淳於一脈本是分支,姒璃歌此言,落在淳於郢耳裏,不免便多了幾分指責淳於一脈背祖忘宗的意思。

  淳於郢被身為質子的姒璃歌這麽光明正大的懟了,這心裏如何能舒坦,那臉色,眨眼間就沉了下來。

  他冷笑了一聲,語氣異常地篤定,道:“說得倒是比唱的好聽,隻怕祭拜祖宗是假,有所圖謀才是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