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19設計
作者:落殘夢      更新:2020-03-01 07:52      字數:5121
  在洞中光線昏暗,但是對於現在蕭逸的行為來說此時的洞中和外界的光源並無二異。他媽人越是向前走,越是感覺空氣中,隱隱散發出幹燥的火之氣息。

  原本遍布苔蘚地衣的洞壁植物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幹燥的泥土,和零星的蛛網。當二人走進一處寬敞的大廳時,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即便是洞穴中最常見的蜘蛛和昆蟲在這大廳中也找不到絲毫痕跡。

  大廳的正中央是一個方形的土台,此時其上一具身穿黑綠色長袍的屍體盤坐在上麵。這具屍體手中還握著一柄通體烏黑的權杖。隻是這權杖的末端已經深深的插入土台之中。

  “大姐,這個該不會就是旱魃吧?”

  “這個不是旱魃。留心戒備點,我感覺這個地方,不會隻有他這麽一具屍體。”

  ab。開始四處查看,檢查這個洞穴大廳的布置。蕭逸則是走到土台前邊仔細觀察這具屍體。他發現這具屍體雖然身體上沒有半點水分,但是毛發卻並沒有幹枯。十根手指上都留著兩寸長的指甲,而且每根指甲都是墨綠色的,散發著冷冷寒意。憑著多年的經驗,蕭逸可以確認這些指甲,都沾染了劇毒。如果不小心觸碰到,後果不堪設想。

  蕭逸用劍尖輕輕觸碰這塊兒土台。隻是憑借他煉氣期後期在修為,根本無法剝離半分。這個時候再看那具屍體的手中的權杖,蕭逸感覺後脊背一陣發涼。這是需要多麽大的力氣才能將其插入這土台!

  就在二人檢查洞中環境的時候,中心處那個土台開始劇烈的抖動。蕭逸ab趕忙退到洞口處,警惕的注視著土台的變化。隻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這個土台開始漸漸安靜下來。

  “旱魃就在裏邊,看來之前我心裏想的事情是錯的。這個台並非什麽陣法的核心,而是一位修士憑借的土之靈力,凝聚而成的一具封印棺槨。如果我沒有猜錯,眼前這具屍體就是將旱魃封印起來的修士。使用權杖,而且擁有綠色的指甲,這位應該就是無生門的一位道友。按理說旱魃僵屍之類,都是他們門派所獨有的。但是為什麽要將其封印在這裏呢?”

  眼見被封印的旱魃沒有在發出響動,菁曦再次開始警惕的四處搜尋。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才在一個角落的地麵上站了下來。

  菁曦口中念誦咒語,手中短劍射出一道靈氣,直直擊中地麵。隨著一聲輕微的炸響,地麵炸出一個碗口大的淺坑,一塊黑鐵陣盤顯現了出來。

  菁曦將黑鐵陣盤拿出的瞬間,整個大廳裏的火之氣息驟然消失。她將神識注入黑鐵陣盤之中,過了沒多久,突然聽到菁曦大呼不好。

  “蕭逸你趕緊出去。剛剛我破除的法陣並非什麽阻止外人進入的法陣,而是一個防止東西從內部脫逃的禁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當初那位修士為了防止旱魃跑出去,所以留下的後手。”

  菁曦話音剛落,那處土台又開始發出陣陣怪響。原本盤膝枯坐的那名修士的屍體,隨著身下的抖動漸漸倒了下去。

  蕭逸見狀趕忙招呼菁曦一起跑。隻是二人還沒等跑近洞口,一支長滿白毛的手臂便從土台的正中伸了出來。

  “不好看,發出來了!你趕快出去,昨天我來應付。”菁曦一把將蕭逸甩進通道,揮手間在通道的洞口形成一道光牆。

  蕭逸見菁曦沒有出來,很不放心。他拚命的想要衝入大廳中,隻是身體被這道光牆擋住,無法寸進。

  “大姐,你快把禁置收起來啊。有什麽危險咱們一起麵對,我不會讓你孤身犯險的!”

  可是任憑蕭逸怎麽呼喊,大廳中的菁曦都不為所動。陣陣白霧從她手中的綠色短劍中溢出,不過兩個呼吸就充滿了整個大廳。

  蕭逸最後看到的,便是一個碩大的白色身影從土台中躍出。待到他再想查看裏麵的究竟,整個大廳早已被白色的濃霧籠罩了。

  不時傳來的野獸般嘶吼和菁曦的慘叫讓蕭逸開始抓狂,他無法容忍這種袖手旁觀無能為力的感覺。

  蕭逸感覺到自己的丹田處發生了強烈的炸裂。原本已經成型的金色氣丹在這一刻,徹底化成了粉末。這些金色的粉末,通過經脈湧向他的四肢百骸。雖然自己的技能消失了,但是蕭逸的狂怒,卻已經讓他失去了對事物的判斷。他沒有糾結於自己的得失,哪怕是仙途就此斷送,他也不能讓自己的同伴身處危險之中。

  他拚盡全力撞向阻擋自己的那麵光牆。蕭逸並沒有發現,就在他與光牆相撞了那一瞬間,一層金色出現在他的皮膚之上。

  原本無法突破的光牆,突然變得形同虛設。就如同用盡全力擊打一麵鋼鐵盾牌,可是拳頭觸碰到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盾牌居然是紙糊的。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蕭逸踉蹌了兩步,這才勉強站穩。這霧氣雖然可以阻隔人的視線,但是蕭逸光憑借聽覺就

  可以洞悉大廳中的一切事情。

  他疾步上前,隨著距離的接近,一道嬌小的身影隱約浮現在濃霧之中。蕭逸躍過這道人影,雙手揮動長劍奮力向著正前方劈砍而去。一股夾雜著龍虎之威的劍氣揮出,前方巨大的旱魃,被劈成兩半。

  隨著兩塊重物倒地的聲響,大廳恢複了平靜。

  “哎,你有病啊,讓你在外麵呆著,你出來幹嘛?”身後傳來菁曦抱怨的聲音,嗔怪中還夾雜著些許欣慰。

  “都說過了,這一年中我要盡全力保護你。所以我怎麽可能讓你置身險地,自己獨自離開?”

  蕭逸沒有說自己體內氣丹消失的事情,他不想菁曦跟著自己擔心。閉目內視,此時丹田原本氣丹的位置已然空空如也。雖然蕭逸現在身體的狀況感覺是空前的好,但是沒有了氣丹,自己的修真之路也就此終結了。

  “時間倉促,我隨手布置下來的光幕禁置對煉氣期修士有阻擋的功效。你居然能夠進來,這麽說,你已經進階築基期了?”

  隨著霧氣的消散,菁曦的身影顯現了出來。她好奇的打量著蕭逸,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築基期?開什麽玩笑?我現在可是連……”蕭逸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他瞬間便感覺到了不同。

  當初在荒島遺跡,菁曦曾經說過,他丹田處的那個金色的氣丹是修為不足無法吸收的東西。現如今氣丹碎成無數金色粉末,融入四肢百骸。

  仔細觀察他的丹田,一顆芝麻大小的金色晶石正靜靜地懸浮其中。這小小的金色晶石,給他帶來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就是原本那氣丹最核心的部位,此時少了金精的包裹。

  嚐試著吸收周圍的靈氣。那一股股靈氣沒有像先前一樣,通過皮膚經脈最後匯聚在丹田處包裹住晶體表麵。這些靈氣一接觸到晶體便被吸收了進去。雖然丹田處的金晶隻有芝麻大小,但是蕭逸足足吸收了一炷香的時間,仍然沒有將其充滿。

  “感覺到了嗎?你現在已經是一名築基期修士了。如此吸收天地靈氣,沒有十幾個時辰你是別想吃飽了。”

  蕭逸也不管菁曦此時在大廳中檢查搜尋的身影。原本已經放棄的修真之路,此時居然突破了瓶頸。趕忙盤膝坐到地上開始穩固自己的心神。

  世上進階築基期的方式有千千萬,蕭逸當初選擇的方式便是入世修行。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情急之下,成功突破了練氣期的瓶頸。

  如果不是菁曦施展的光幕阻礙了他作為練氣期修士接近大廳,也許他還不會采用這麽瘋狂的舉動。但是麵對著光牆的阻隔,他作為一名凡人,作為一名練氣期修士都是絕望無力的。

  不知過了多久,蕭逸感覺到自己丹田處的金晶已然處在飽和狀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心裏充滿了力量。體內靈力的儲存量,足足是之前的十倍不止。

  “在你修煉的時候我已經檢查過了。這名修士的身上沒有任何儲物袋和法寶。很奇怪的就是,即便無生門的修士慣於驅使旱魃,他們也應該擁有儲物袋。可是我早起了半天,除了埋在地上的陣盤,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具體發生了什麽,我無從猜測。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隻旱魃再也無法為禍人間了。”

  菁曦將修士的屍體和旱魃,都收入自己的儲物袋。又四處看看,這才招呼著蕭逸一起走出了洞穴。

  就在二人即將走出洞口的時候,蕭逸突然站住了腳步。他眉頭緊鎖著盯著地麵,眼球飛快的轉動了幾下。

  “走啊,愣著幹什麽?店裏頭還等著呢。再不趕緊走,今天晚上就回不去了。”

  眼見蕭逸站在原地不動,菁曦出聲催促道。

  “你是什麽時候過來過來這裏的?這些村民都是你殺的嗎?”蕭逸緩緩抬起了頭,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菁曦。

  “你說什麽呢?咱倆不是一起過來的嗎?明知故問,你說你這個人……”菁曦被問得一臉愕然,尷尬的回答道。

  “剛剛你將我從大廳裏退出來,隨手就布下的結界。你知道自己的陣法,隻有築基期才能夠破解。所以我要想救你就必須的,通過這道結界進階築基期。現在想起來那道濃濃的霧氣是你釋放出來的。剛剛我在大廳中感應天地靈氣的時候,沒有發覺那些霧氣有什麽異常的狀況。也就是說這些霧氣繚除了遮擋人的視線,根本沒有其他的作用。但是你還是放了出來,除了不讓我看見,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蕭逸的語氣冰冷,說話時不夾雜半點情感。沒有激動,也沒有憤怒。他隻是在單純的講述一件事情,仿佛那件事情,自己隻是個旁觀者。

  “那霧氣確實是我隨手激發的。我釋放的煙霧也隻是為了遮擋住旱魃的視線。隻有這樣,我才可以施展一些手段控製住他。畢竟這個他的修為也是,築基期以上的實力,至少是築基後期。剛剛你能夠擊殺他,我還感覺

  到很驚奇呢。如果碰到一個結丹期的,那麽你和我就死定了。”菁曦心有餘悸的解釋道。

  “你的修為比我高,這一點我承認。但是怎麽可能,我進來之後一下就能將其他劈成兩半?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在我出手之前,你已經將他控製住了。或者說在那個時候他已經徹底死掉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旱魃乃是天地異物。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用兵刃傷害他分毫。既然你說是我將其擊殺的,那麽到時候幫我分析一下,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蕭逸說話的語氣很是平靜,給人的感覺他並不是在尋求答案,而是在告訴菁曦一個事實。

  “你說的我哪知道?這洞穴的環境也好,封印旱魃的禁置也罷。哪個東西不是存在了幾年的東西?一個多月前我還在海島廢墟上研究那陣法呢,我怎麽可能提早幾年過來殺人?再說了,如果不是你引路,我根本也不知道你在這附近生活過呀!懶得理你!要發瘋你自己發瘋,反正你也能飛回到雨波城,你不走我就自己先走了。”菁曦感覺到一陣羞辱,扭頭便走出了洞穴,揮手祭出飛劍,瞬間化作丈許。她輕輕一躍,在劍身上站穩,化作一道飛虹直衝天際。

  蕭逸站在洞口內良久,這才緩步邁了出去。他才一踏出洞口,身後那個丈許寬的通道,別又變回了狐狸洞的光景。

  蕭逸寂寥的遙望著遠處村莊廢墟,他感覺到菁曦隱藏了很多東西。剛剛她明明就是借助自己深處迷霧事發突然,故意引自己衝進去拚死相救。但是對方為什麽要設下這個局,誘導自己進階呢?

  蕭逸想不明白。不過他也可以肯定,這個村子裏的行屍同菁曦沒有半點關係。這次將旱魃斬殺菁曦也算是替村民報仇了。雖然期間自己也被菁曦利用,但是她替村民報仇的這個事實,是無法抹殺的。

  靜靜地站立了許久,蕭逸想起了自己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於是他將身上的飛舟放了出來,緩緩踏了上去。一片霧氣從飛舟的底部緩緩釋放,傾刻間,一朵白色的雲霧升上天際,向著雨波城的方向緩緩飛去。

  在蕭逸消失的地方百丈處,一道身影隱隱浮現。他看著那遠去的流雲,臉上浮現出一隻欣慰的笑容。

  “原本還擔心你小子身邊多了一個高手,被人利用。現在看來,機緣還算不錯。那我就再等等,當你真正成長起來的時候,我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虛影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消失在原地。一陣寒風刮過,吹起陣陣草浪。天地間如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仿佛千萬年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蕭逸趕回去的時候已然是拂曉時分。鳳姑聽聞外間院子裏有人的響動,於是打開房門探出身子。

  “蕭叔,您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啊?昨天傍晚,菁曦前輩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她說你死在外麵了,讓我將你的東西都丟到街上。我知道那都是氣話,你到底怎麽得罪菁曦前輩了?女孩子家家的說幾句好聽的,也就過去了。她是不是我未來的嬸嬸啊?這種發脾氣的樣子,我應該是再熟悉的不過了。想當初……”鳳姑剛要繼續說,突然想到自己那消失不見的丈夫,神色一陣黯然。

  “蕭叔,您早點歇息。我回去接著睡了。”

  鳳姑說完,急匆匆關上房門。隱約間蕭逸可以聽到房間中傳來隱約啜泣哽咽的聲音。

  蕭逸這次出門沒有探查到鳳姑男人的任何信息。世上的事就是這樣,有的時候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結果。既然村莊裏的消息斷了,那他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小子,你回來了?過來我屋裏麵坐坐。”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蕭逸隔壁的房間亮起了燈光。

  蕭逸走到房前推門而入,隨即笑著說道:“趙先生,您這起的夠早的。天還沒亮呢,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上年紀了,睡不著,比不得你們這幫年輕人。如果讓我再年輕二十歲,我比你們折騰的還歡呢。現在不行了,老啦!老啦!”趙千杯的語氣中透著一陣悲涼,既有歲月的痕跡,又有對這世道的感歎。

  “就您這樣子還敢說自己老了?隨便哪個年輕人出來,也都是被您拿酒灌倒的份兒。你要說自己老,那麽全天下的年輕人還不都土埋半截了?”

  蕭逸笑著給自己斟上一杯茶水,就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比不了啦!現在都是你們修真者得天下。我現在除了能打探一些消息,什麽事情都無能為力了。”趙千杯披著衣服坐在床上,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酒壺。他就這麽悠悠的飲了一口,緩緩的閉上眼睛。

  “如果再年輕些歲月,我一定要去嚐試著修真。雖然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麽,也許還不如我在凡俗世界中活的逍遙快活。但是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嚐試一下不一樣的人生。”

  趙千杯說著,眼角流下一滴渾濁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