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秘書最終也沒硬杠。

  打工人到底是打工人，上班點一到，她就準時將關爾的信息發給了上司。

  封煜珩打了電話過去，那邊沒有接。

  在冗長的等待之後，提示音轉成無人應答，然後自動掛斷。

  封煜珩皺眉稍稍沉思，然後猜測對方應該還在休息。真不想接他電話，直接掛斷就行了，沒必要等電話自動掛斷。

  抱著這樣的心思，他又等了半小時。

  再打電話過去，那頭已經是沒人接聽自動掛斷。

  封煜珩的臉色又不好看了，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出錯。連續兩天，他一直在翻車。

  眼下已經九點半，大數人這個點應該起床了才是。

  他眯了眯銳利的眉眼，兩秒後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秘書給他的資料裏有關爾的住址，他幹脆親自去抓人。

  因著早高峰，街上的路況並不太好。

  原本四十多分鍾的路段，老陳硬是開始一個半小時。等封煜珩站在關爾公寓門外頭時，已經十一點。

  他的一張俊臉陰沉，任誰都可以看出他眼底已經布滿不耐。

  沒有再打電話，他直接按響了對方家的門鈴。

  這一帶小區品質一般，關爾家的大門隔音不算太好，就算站在門外，也能聽得見屋內響起的音樂聲。

  門鈴第一次響起時，屋內沒有聲響傳出。

  封煜珩繃著臉，便又按了第二次。

  在車子開進小區時，老陳就已經問了保安，保安說關爾在家，今天沒有出門，所以封煜珩很好耐心。

  好在這次沒等太久，屋內穿出了窸窣響動。

  沒多久，關爾一臉起床氣地打開門。

  “有病？”她說話沒客氣。

  封煜珩看了看她淩亂的形象，幹脆站在了門口，沒有進門的打算了。

  “我想給顧若一個資源，但是不希望裏麵有和其他人的親熱戲。”他闡明來意。

  關爾皺著眉，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他。

  “我這部是耽美。你知道什麽是耽美麽？你知道在耽美劇裏塞女主是什麽行為嗎？”

  她的話和表情，就差直接寫上“你是弱智吧”幾個大字。

  封煜珩卻一點都不以為意。

  “你是編劇，怎麽合理的人物加進去是你的工作。”他也把話挑明，“我也不是非要一個善良正麵的女主角。隻要這個人物夠有張力，夠重要，夠能給她提升知名度就夠了。”

  在他看來，主角也不一定就非得是正麵的。很多時候，反派反倒是讓人更加印象深刻。

  關爾聽得皺眉。

  她明白他的意思。

  “但有時候，在觀眾眼中某一角色太深入人心也不見得就是件好事。這會讓觀眾對她產生刻板印象，會影響她日後的戲路。”

  就像演壞人的，來來去去就是那麽些人。

  主角永遠都是正派的。

  封煜珩同樣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問題，“她是演員。她該考慮的是能不能演好，而不是挑什麽類型的角色。關注認可她塑造的角色，才是對她職業最大的肯定。還是說，是你沒辦法寫出那樣的角色？”

  關爾聞言冷冷出聲，“激將法對我沒用。”

  她的眼神依舊不友好，但眸光深處，卻泛著意味不明的警惕。

  就好像。

  她在隱藏著什麽。

  封煜珩的記憶力很好，也善於觀察。

  關爾寡淡的小臉不算出眾，換了平時也是一眼就忘的。可剛剛那個眼神，卻愣是讓他覺得熟悉。

  “以後別來煩我了。”關爾沒給他回憶的工夫，退後一步，作勢就要關門。

  然而在就這一瞬，一張豔麗的臉卻猛然衝入了封煜珩的腦海。

  在大門關上前的一刹那，他迅速抬手製止了她的動作。

  “你是之前兩次帶若若出去玩的人！”他開口，語氣中隱約還帶點遲疑。

  關爾的表情在他話說出的一瞬微微一僵，然後垂了眼，越發冷淡道了一句你認錯人，便想關門。

  但封煜珩沒給她機會。

  關爾擅長的是寫東西，表情管理這一塊，她實在沒辦法像唐若一樣做到爐火純青。

  “為什麽要否認？”封煜珩敏銳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

  隻要不涉及和唐若的感情，他大多數時候都敏銳得可怕。

  關爾沒出聲，心裏還在搜腸刮肚想著怎麽解釋時，對方又開了口，“和任讓有關！”

  封煜珩眼睜睜看著對方的臉色逐漸變差。

  這個反應告訴他，他的猜測全中。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你和我說這些沒有意義。”關爾看著他，冰冷的眼神之下，有極力想要隱藏的焦慮。

  封煜珩看著她，一時沒有再出聲。

  在這場無聲的對峙裏，最終，還是男方占據了主動。

  當天下午三點，封煜珩坐上飛機，徑自飛去了X省。

  與此同時，唐若已經長途跋涉抵達劇組。

  盡管X省地域遼闊，但因著海拔高等地理原因，其實人口並不算多。

  屬於她的那部分戲份還未開拍，但原要出演的演員，卻是早早就來了。

  那是一個過氣童星，出道早火得早，小時候靈動可愛，長大了卻反而平平無奇，顏值方麵實在和一幹小花沒法比。

  如此糊了好些年，她終於找到機會陪了好些資方大佬，終於拿到了這個角色。

  為了博好感，她很是認真跟了劇組一些時間的。可臨要開拍了，導演昨晚卻將她叫了過去，告訴她演員臨時換人，很不好意思浪費了她這麽多時間，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這個圈子就是那麽現實。

  其實臨開拍了被搶角色的事不常發生，但隻要對方背後資本夠強大，本身熱

  度夠高，就也沒那麽稀奇了。

  畢竟導演拍電影是為了賺錢，又不是搞慈善。

  女演員氣憤了一整晚，第二天還是來了劇組。她想再當麵求求導演，更想看看究竟是誰搶了自己的角色。

  在這種情況下，她看見了唐若。

  憤怒和不甘發酵到了極致，最後又被理智給壓下。

  如今在娛樂圈混的，就沒有不認識唐若的。

  她背後的人是龍晟，她的男人是封煜珩。

  那是她們這些糊咖根本不能惹的。

  可她真的就要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角色被搶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