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並沒有完全睡死。

  臨到公寓門前，她還迷瞪著眼軟乎乎地嚷嚷這裏不是老宅，她要找老太太和封沁芝。

  封煜珩沒理一個酒鬼的醉話，扶著人進門後直接去了衛生間。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但算下來照顧她的次數還挺多，眼下他已經挺得心應手。

  將熱水放滿浴缸，他小心脫了對方的衣服，然後將人抱進了浴缸。

  D市已經入冬了，外頭溫度挺低。浴缸的熱水將小姑娘白皙的肌膚泡出一層粉紅，隻是因著醉酒的原因，時不時地就會滑入浴缸底。

  好在封煜珩全程盯著，才不至於唐若被水嗆到或淹到。

  盡管如此，他還是碰到了一個新難題。

  小姑娘是化了濃妝出門的，他這有基礎的洗浴用品，卻沒準備女生們的卸妝物品。

  唐若因泡澡臉上沾了一點水，再加上這氤氳的環境，小姑娘開始有點脫妝了。

  封煜珩看著她有點糊到眼角的眼妝，然後開始找東西想將她的臉洗幹淨。

  講實話，他還是喜歡她素顏清純幹淨的模樣。

  可惜的是，畢竟是一個男人的公寓，給女生用的東西確實不大齊全。

  他起身翻了一會，又一次聽見後頭的水聲後，連忙回神將人撈出了水麵。

  因著他這一次沒守護及時，小姑娘吸進了一點水，整個人嗆得滿臉通紅，甚至連帶著掉了兩顆生理性眼淚。

  唐若說不出話，隻覺得自己難受得離開。

  再一睜眼見到封煜珩，她立刻惱火地揮起手，軟綿綿地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肯定是他！

  肯定是這狗東西又欺負她了！

  不然她睡得好好的，怎麽就突然這麽難受了呢！

  濕漉漉的手打在對方的臉上傳出一道很清脆的“啪”聲，盡管其實不疼，但聲音還挺大。

  男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他倒是忘了，這女人喝醉了脾氣大得很，想當喜歡動手打人。

  而他也是比她打習慣了，除了一點點暴躁外，已經很平靜接受自己挨了巴掌的事實。

  唐若還在咳，隻是到底緩了一點。

  封煜珩扶著她，看著她那脫妝越來越厲害的小臉，表情逐漸失控，嘴角忍不住想上揚。

  如此過了半分多鍾，小姑娘終於逐漸停下，但也稍稍清醒了一些。

  “封煜珩，你是不是想謀殺我！”她氣鼓鼓瞪他，並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狽。

  男人看著她越發像大熊貓的臉，輕咳了一聲，好心提醒，“你能給自己卸妝洗臉嗎？”

  唐若歪著頭，不大清醒的腦子讓她很是不滿他的話。

  “卸什麽卸！我就是最漂亮的！”

  封煜珩不是很懂醉鬼的理論，隻嘴角瘋狂抽動。

  不行。

  真的有點搞笑。

  他發現自己沒辦法用冷靜的態度麵對這種臉。

  男人背過身抓過毛巾，然後打濕了擰幹遞給她，“洗臉睡覺了，乖。”

  小姑娘還是歪著頭，態度屌屌的，看起來囂張得很。

  “我就不。”

  這樣的表情和姿態，再搭上她花成熊貓的臉，讓封煜珩實在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唐若遲鈍歸遲鈍，但也感覺出了對方是在嘲笑自己。

  所以她皺緊眉，凶巴巴地湊過去，“怎麽著，難道我不漂亮嗎？我告訴你，我現在，就是人間仙女。”

  然而封煜珩的笑聲就沒斷過，肩膀直聳動。

  小姑娘見狀也不爽得很，抬起手又啪得打了對方一下，“我不允許你笑。”

  依舊很之前一樣，還是聲音大，力氣小。

  封煜珩挨了揍也不生氣，隻將人攬到跟前，然後拿出手機給她和自己拍了一張合照。

  因為對方剛從浴缸裏出來的緣故，他隻拍到兩人的頸部，但也足以讓人看清小姑娘已經花得稀裏糊塗的妝。

  男人的動作很快，以致於小姑娘甚至都沒看清手機屏幕中的自己。

  待拍完照，他又火速收起手機，然後親自上手給小姑娘擦臉。

  好在毛巾夠軟夠溫，小姑娘因為舒服便沒反抗，不知不覺又閉上了眼。

  封煜珩幹脆用浴巾將她裹了抱回床，然後讓她躺著自己再好好擦。

  然而事實告訴他，不要小看女性的化妝品。

  光這樣用毛巾輕輕擦不僅沒將她的妝擦幹淨，還讓那些睫毛膏眼線液蹭小姑娘滿臉都是。

  男人看著眼前這張比剛剛還要慘的臉，然後沉默地丟掉了毛巾。

  算了算了。

  他發了消息給秘書，直接讓人明早送一套女生洗卸護膚品過來。

  今晚是隻能暫時先將就著了，他對眼下這情況實在無能為力了。

  翌日一早，唐若在男人堅硬溫暖的懷裏醒來的。

  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和對方一起睡了，乍一眼看見那張熟悉的俊顏，小姑娘還有些短暫的錯愕。

  這是什麽情況啊？

  她閉了閉眼，回憶開始倒帶，她隻想起自己在會所和公主少爺們狂歡，再之後出了包間的事，她就忘得一清二楚了。

  觸碰在一起的肌膚告訴她，被子下的兩人都沒穿衣服。

  還有男人清晨正常的生理反應……

  唐若莫名的全身有點發燙了。

  她嚐試著小心抬起對方壓在自己身上的手，隻是還沒成功，男人修長的手臂便將她又用力地往懷裏撈了撈，抱得比之前更緊。

  這樣的動作，他一晚上做了很多次。

  小姑娘睡相並不老實，每晚都要踢好幾回被子。而抱著她不讓她亂動這事，已然刻在了他的骨子裏，成為他睡著時的一種條件反射了。

  唐若被抱得僵了僵，過了半分多鍾身體才漸漸放鬆下來，無語瞪天花板。

  不是。

  她為什麽在這啊……

  還有她是不是又被狗東西占便宜了？

  小姑娘這麽想著，然後又很快駁回了自己的猜測。

  不對。

  沒有任何不適感觸的身體告訴她，昨晚自己並沒有遭受非人對待。

  仔細想想，好像上次自己喝醉被他帶回老宅，也是什麽都沒發生。

  這個發現讓剛醒不久的唐若微微變了臉。

  不對勁。

  真的不對勁。

  狗東西那方麵需求好像挺……咳，為什麽這兩次什麽都沒對她做？

  自信如她，從不會覺得是自己沒魅力了。

  所以，是他那方麵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