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對她離開後的事情一無所知。

  回到豪宅時，已將近11點。

  下人們已經知道封煜珩受傷的事，甚至連老太太對她態度轉變也有所耳聞。

  以前大家隻覺得唐若像金絲雀，很得老板歡心。

  如今封家老太太都轉變了態度，那麽這金絲雀儼然就真有上位成鳳的苗頭了。

  這事說出去，誰能信啊。

  才多久時間，當初她被封煜珩帶進來時，有誰看得起她？

  現在呢。

  嘖。世事無常。

  唐若無視了下人們從親熱轉變成恭敬的態度，直到發覺主臥根本沒人，這才愕然撥了老陳的手機。

  “你們老板呢？”她問。

  記得早上出院時，是說好的回來休息的。

  老陳回答：“回公司了。”

  唐若聞言皺了眉，“他剛出院，不是說好回來休息的嗎？”

  老陳心想誰說不是呢，可你這不是惹老板不高興了嘛。

  想起早上她離開後那讓人直接窒息的氣氛，老陳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

  “這個我不清楚。”他隻能這麽回答。

  唐若想了想，重新又叫車去了龍晟。

  一來一回，抵達時已經十二點多。她付了錢下車，剛想進便利店一抬頭卻傻住了。

  她常來的那家便利店已經關門了，連招牌都拆了。

  一眼望去，這整排的店鋪都關了，像是遭遇了什麽大整頓。

  什麽情況這是。

  唐若愣了好幾秒，這才站在路邊開始給封煜珩發信息。

  ——路過你公司門口，下來請我吃個飯。

  封煜珩已經在外頭用餐了，看見她發消息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冷笑。

  嗬。

  放任著剛出院的他一個人回去，現在又發消息過來做什麽。

  晚了已經！

  他將消息點開，臉色依舊很差，但眼睛也沒從手機移開，仿佛像是要將手機盯出個洞才滿意。

  中午和他一起吃飯的是項天睿，老板的極難得的情緒波動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唐若等了兩分鍾，見對方一直沒反應，便又發了一條過去。

  ——合約裏頭有包養條例的。您該不會連飯都不打算請了吧？

  封煜珩的屏幕其實早暗了。

  盯著盯著，見屏幕又亮起，他便又冷笑了一聲。

  沒、用、了！

  這女人要不好好低頭跟他道歉，他絕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項天睿見老板臉色陰晴不定的，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封總，您要不看下消息？”

  實在太讓人迷惑了，老板這行為。

  一直盯著手機意味著他挺在意，但明明在意，卻又一直不點開，就這麽盯著算是什麽操作啊。

  而且，他老板不該是這種性格的人啊。

  就真的是很奇奇怪怪了。

  封煜珩聞言淡淡抬了眸，一字一句道：“她、配、嗎？”

  項天睿舔了舔唇，也不知道該怎麽答，隻恨自己多嘴。

  之後幾分鍾，他親眼見證了他老板在等待中，逐漸變得麵無表情，眼神逐漸泛冷。

  也不繼續吃飯了，就冷眼盯著手機。

  實在讓人不知該怎麽形容。

  項天睿覺得，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這時候就該主動遞台階。

  “顧小姐可能有急事找您。”他剛剛掃到了手機上的名字。“老板您要不回一下吧？”

  封煜珩這次眼也沒抬，就冷笑了一聲。

  他的視線還在手機上，心中卻不自覺默默估算著時間。

  已經過去好幾分鍾了。

  那該死的女人還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老板。”項天睿繼續開口，“還是回下吧，顧小姐一個女孩子，萬一真發生什麽急事，需要您幫忙呢？”

  這話讓封煜珩立刻想起唐若兩度入院的事。

  他幾不可見皺了皺眉，這才冷淡掃向對方，“你很閑？是我給你安排的工作太少了，所以才有時間關心這種事？”

  這麽說罷，他終於還是拿起了手機解鎖。

  項天睿看著老板這行徑，覺得自己一打工的實在太難了，幫著遞台階還得挨罵。

  唐若和封煜珩很少發消息。

  仔細想想，他們兩大多數都各顧各的，隻在人前裝親熱。

  消息頁麵上麵幾條，還是他出差在飛機上，小姑娘過來薅羊毛撲了個空的對方。

  都是要他請客，上麵的語氣尚且說得過去，今天這兩條簡直不要太像討債的。

  男人本來就不太秒的情緒更惡劣了。

  這女人當他是什麽？

  真不把他放眼裏了？

  封煜珩不動聲色調整了下呼吸，然後直接將手機放到了桌上。

  他重新拿去餐具進食，看起來像是已經完全不在意是否還會有消息進來。

  項天睿沒有再多嘴，繼續專注吃飯。

  隻是中飯都結束了，他老板也沒吃幾口，盡管對方再也沒看手機一眼。

  嘖。

  一定是這飯菜不符合老板的胃口，和那位顧小姐絕對沒什麽關係呢。

  回公司時，項天睿隨口提了一句，“對麵那家便利店不開了還真挺不方便的。”他並不知道，這還是他老板的傑作。

  封煜珩頭也沒回，直到進了辦公室，他才走到窗邊冷臉往下望。

  關了便利店，唐若沒了地方招蜂引蝶，也沒了地方等他。

  沒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有那麽點得意，又有那麽點煩躁，心情說不上來的複雜。

  上一次小姑娘沒等到回複，明明有打電話過來的。

  這臭女人為什麽今天不打了？

  總不能，又是犯低血糖暈過去了吧？

  封煜珩皺了眉，想著那女人有這前科，冷眼瞪了手機十多分鍾後，不耐煩點開了唐若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那頭接聽，語氣不冷不熱。

  “喂？”是唐若的聲音。

  知道她好好的，男人立刻就後悔自己打了這通電話。

  關心這不識好歹的女人做什麽。

  簡直沒事沒找。

  隻是電話打都打了，他也不可能裝打錯號碼。

  他隻能用更冷淡的語氣說話，“吃過了嗎。”

  隻有比她更冷淡，才能顯得他好像贏了。

  如果她還像上次那樣餓著，他可以勉為其難原諒她，然後帶她去吃點東西。

  隻是。

  “吃了。”唐若不帶感情道。

  他原本被調解些許的情緒立刻就起來了。

  竟然吃了？！

  竟然不等他了？！

  然而，更氣人的還在後頭。

  “我還有事，先掛了。”小姑娘冷淡吐出了一句。

  然！後！直！接！把！他！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