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可嗎？

  倒也不算的。

  老太太有更多的考量，卻不能說。

  趙歡箐紅著眼走了，她的高傲不允許她再多說一個字。

  等醫生來的空檔，徐若鳳也走到了孫子身邊。“有覺得哪裏疼或者不舒服嗎？”

  封煜珩有點無力。

  “沒什麽事。”他說。

  那麽墊著人摔下來，說一點也不疼是假的。可他確實覺得，應該就是一點皮肉外傷，沒什麽大問題。

  老太太就那麽站著，好幾秒也沒在開口。

  沒什麽事那還不站起來？

  這麽躺著難道不丟人嗎？

  嗬。

  還不是拗不過姓顧的這小姑娘。

  她其實也挺心疼孫子的，但看他這麽憋屈的模樣，又覺得有點解氣。

  這混賬臭小子，就該有人治一治。

  趙歡箐家世出身個人能力確實是好，可未必就能管得住她這孫子。

  姓顧這姑娘，雖然幾次見麵給自己印象都不好，但衝對方能治得住孫子，老太太不得不開始重新考量了。

  不多久，老宅的醫生和封齊均兩夫婦相繼趕到。

  在醫生的初步診斷後，確定封煜珩應該沒傷到什麽重要位置，便扶著人起來坐車直接去了醫院。

  老太太勸回了封齊均夫婦，自己則親自跟去醫院。

  在封煜珩接受檢查的空檔，老人家將唐若叫到了一邊。

  “顧小姐。”她開口，語氣裏是無盡的複雜。

  “您說。”唐若一副乖巧的模樣。

  徐若鳳一見小姑娘這副演戲狀態，便又有點說不出話了。

  唐若見對方一直沒出聲，便小聲開了口。

  “老太太？”

  徐若鳳這才道，“你高爾夫打得不錯。”她找了個話頭開啟談話。

  “是阿珩教得好。”唐若嬌羞道。

  老太太又沉默了。

  自己孫子有多忙她清楚得很，即便教得再好，要是沒小姑娘自己努力練習，也打不到那種程度。

  上次在高爾夫球場，她隻覺得小姑娘扮豬吃老虎很氣人。

  如今一想，倒是覺得小姑娘其實挺謙虛，也不居功，還挺低調踏實。

  “阿珩很喜歡你。”老太太說。

  唐若害羞低頭，心底卻沒太大觸動。

  她不確定封煜珩跟老太太說了什麽，說他在人前特別寵她，好像也沒有。

  或許在封家人看來，依著他的個性，能做出這些護著她的行為，就算是‘很喜歡’了。

  想想也是，那麽多年了，除了她好像也沒有別的女人是被他主動帶回去的。

  老太太見她沒出聲，便又緩緩道，“其實，我也不是非要阻止你們在一起。”

  唐若垂著頭，有一瞬茫然、

  等等。

  老太太在說什麽？

  徐若鳳見小姑娘還是垂著頭，終於出聲提醒，“顧小姐？”

  這回，換唐若有點艱難回神，然後迅速低低出聲。

  “老太太，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不會肖想不屬於我的位置的。您放心，我隻想待在阿珩身邊，如果他哪天不喜歡我了，我會自己離開的。我可以向您發誓。”

  so。

  別試探她了。

  成不？

  老太太聽著她的回答，有那麽一瞬竟是百感交集。

  這小姑娘吧。

  究竟是又在演戲，還是在說真心話？

  她輕輕歎口氣，而後緩緩道：“你抬起頭。”

  唐若控製好表情照做。

  老太太看著對方那一瞬清澈的雙眸，慢慢說道：“我不是在試探你。我是認為，既然阿珩那孩子喜歡你，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那麽你是否也應該為了他做出努力，做出改變呢？”

  小姑娘木在了原地，感覺整個人都在發麻。

  什麽情況啊。

  什麽真心想和她在一起。

  什麽努力什麽改變啊。

  封煜珩這是跟老太太說了什麽？

  晚飯的時候老人家還不是這態度呢。難道說飯後那會說了什麽？

  唐若有點消化不掉了。

  按合約膈應膈應封家人，她做得一點負擔都沒有。

  可麵對老人家真心認可了他們，希望他們好好在一起時，她就有點良心不好了。

  “老太太。”唐若回道：“請您不要這麽想。”

  徐若鳳：“？”

  老人家的不解寫在了臉上。

  小姑娘又低了頭，很是卑微輕輕道，“我愛阿珩，我可以接受這麽無名無分跟在他身邊。我不介意，因為我的出身已經注定了這一切。”

  老太太沒出聲，滿臉複雜。

  唐若繼續說：“可若是要我堂堂正正以另一半的身份站在阿珩身邊，請恕我做不到。我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但我不能讓別人嘲笑他。阿珩這麽優秀，我絕不可以成為他的汙點。”

  她說的堅定，連一丁點猶豫都沒有。

  老太太沉默了，直到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孫子為什麽喜歡這小姑娘了。

  多麽傻的一個姑娘啊。

  她是真的捧著整顆心愛著自家孫子的。

  對方那麽那麽在乎自家孫子，且孫子又喜歡對方，那她這個做奶奶的，還有什麽好反對的。

  “顧小姐。”老太太的語氣不自覺柔和很多，甚至開始勸起了人，“兩個人在一起，是命中注定的事。你應該相信阿珩，隻要有心，出身如何並不是最重要的。”

  唐若實在有點心梗。

  不是。

  老人家你清醒一點啊。

  你眼前這個小姑娘，她都婊成這樣了，您究竟著了什麽魔，又從封煜珩那聽了什麽啊。

  唐若心底正咆哮著，封煜珩也從診室裏走出。

  醫生跟在身後，親切告知門外兩個女人，“封先生沒什麽大礙，但保險起見，晚上還是住院觀察一晚。”

  這是封家投資的一間私人醫院，醫生清楚自己看診的是什麽人，所以態度也格外好。

  老太太聞言看了眼孫子，當即開了口，“既然沒什麽大礙，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看向唐若，又道：“顧小姐，那就麻煩你照顧阿珩了。”

  唐若已經從剛剛的驚愕裏緩和了一點，連忙嬌羞應下。

  封煜珩才發現老太太態度變化，忍不住挑了挑眉。

  怎麽回事。

  他就看個診的工夫。

  這女人已經把老太太給拿下了？？

  兩人都藏著心思，一路跟著護士去了病房。

  聽完小護士的交代後，唐若便立刻把門一關。

  還沒來得及出聲呢，男人便先幽幽開了口，“了不起啊顧若，這就把老太太搞定了。”

  唐若：？？？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