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珩對唐若通話是沒有興趣的。

  奈何走廊太安靜，即便他不想聽，對方那頭的男聲也清晰傳到了他耳中。

  怎麽的，這個語氣。

  感情是舊相識？

  封煜珩的眼神變得微妙，唐若整個人也很懵。

  不能怪她想太多，話筒裏對方的語氣實在太複雜了。

  她不是顧若，自然不記得對方的聲音。更何況她現在仇人那麽多，誰知道這男人是不是誰安排過來陷害她的。

  她在短暫的愕然中回神，而後平靜無波開了口。

  “不記得，不要再裝神弄鬼打攪我了。”言畢，她不帶一絲猶豫掛斷了電話。

  封煜珩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審視。

  考慮到走廊並不安全，他冷淡撇下一句“來我臥室”，便拿著禮物離開了。

  唐若沒有異議，既然是合作關係，這種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盡快解決為好。

  兩人進了臥房，封煜珩走到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冷淡開了口。

  “舊情人？”他問。

  唐若平靜否認，“不是。”

  他盯著她泰然沒有一絲波動的情緒，一時間倒是真的無法判斷對方是否在說謊。

  “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有舊情人，但現在合約已經生效，如果被你這些處理不清的感情麻煩影響到，也是會算你違約的。”

  涉及這點，他商人的本性又出來了。

  “想想你的違約金。”

  唐若回答得很幹脆，“封總這點您請放心。”

  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欠了感情債，或者又和別人有感情糾葛的樣子。

  封煜珩想著之前那男人說話的語氣，又不自覺眯了眯眼。

  究竟是兩人真的沒什麽，還是這女人太薄情？

  他自認是一點不在意唐若究竟有沒有和誰有過一段過去的，但眼下她是他的人，即便隻是名義上的女人，他也不能容許別人給他戴綠帽子。

  他看了看小姑娘的臉，忽然間腦海中便出現那夜酒店的瘋狂。

  不管她之前是不是和其他男人有瓜葛，反正第一次是他的。

  想到這，男人的臉色稍稍恢複了一點。

  隻是不可避免的，之前的疑問便再次從心頭浮起。

  “顧若，”他問她，“你非要留在我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唐若的眸光終於微微動了動，“顧家拿我母親要挾我。”

  這或許是顧若妥協的原因，卻絕不是她的。

  封煜珩向椅背靠了靠，眼中的光明滅不定。

  這回答和她的身世背景符合，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女人說了謊。

  那晚她喝醉時，他也曾問過。

  結果，對方隻胡亂給了他一個亂七八糟的回答。

  ——殺了簡淮粵，切很多段。

  而且，她還說自己拒絕了姓簡的很多次。

  這些話他之前從未放在心上，可這一刻，他又莫名其妙回憶了起來。

  比起眼前這個符合身世的答案，他竟然覺得她醉酒時荒謬的回答才是真相。

  簡淮粵。

  “出去吧。”封煜珩變回那冷淡的模樣，“禮物帶走。”

  他似乎是不打算再追問了。

  唐若拿了東西，看了對方一眼後，轉身出了主臥。

  待房門再度被關緊，封煜珩這才用手機撥出了電話，“上次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盡管小姑娘醉後的酒話有點瘋，但因著提到了簡淮粵，所以他時候還是讓人去做了調查。

  眼下已經好些天過去，也該出結果了。

  “老板，據顧小姐近一年來的各項數據來看，應該從未和簡先生聯係過。”

  對方那頭的回答，證實唐若說的確實都是酒後瘋話。

  封煜珩挑了挑眉，還真是自己多慮了。

  就那麽個沒下限的女人，除了他自己覺得她還有用處外，哪有什麽男人會真的喜歡她。

  他嘲諷似得勾了勾唇，正要將電話掛斷，那頭又繼續道，“隻不過……我們查出了點別的。”

  男人嘴角的笑悄無聲息地散了。

  “說說看。”

  別的。

  那會是什麽？

  “大約十個多月前，顧小姐和一個男人開始斷斷續續聯係，期間一度聯係頻繁。直到三個月前，顧小姐突然更換了號碼，兩人聯係中斷，男方也出國一直未歸。”

  盡管沒有實質性證據，但基本可以推測，幾個月前顧若是有對象的。

  聽見這樣的回複，封煜珩早已冷下了臉。

  所以，剛剛那女人說了謊。

  她明明是有舊情人的。

  或許剛剛那通電話，就是那個舊情人打來的。

  可她呢，卻在他麵前裝得那麽從容冷靜。

  這女人，心機深到近乎可怕。

  他討厭有心機的女人，更厭惡有人騙他跟他耍心機。

  到底是有點被影響到了情緒，這一晚他的工作效率比尋常低了不少，直到翌日一早，那股子不爽還盤旋在心頭。

  最近公司事多，他幹脆一連幾天睡在了公司附近的套房裏。

  唐若在家待著一直沒見到人，下人們對她的態度也從殷勤變成了生疏客套。

  老板沒去外地出差，卻一直沒回家，這在以前可沒有發生過。

  莫非，老板在外麵養了其他女人？還是說，顧小姐惹老板生氣了？

  下人們成天堆在一起嘀咕，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老板要真養了女人，倒不必特地放外頭。難道說，是因為顧小姐出門一回來，就把那個狐狸精似得的關小姐趕走了，所以老板才不高興？

  也是。

  男人嘛，當然都喜歡身材火辣的女人了。

  眾人悄悄在私下說了好些天，待封煜珩五晚未歸後，有人輕輕敲了唐若的房門。

  “顧小姐，您和老板，是不是吵架了？”是那天幫著她趕關晴的下人。

  唐若有些詫異，“沒有啊。”

  下人見她表情不似作假，這才壓低了聲報信，“這些天，老板沒有出差，卻都沒回來住。那天晚上，您是不是說了什麽讓老板生氣了？”

  這話讓小姑娘若有所思。

  難道說，是因為那通電話？

  唐若謝過了對方，並且留了對方的微信。

  臨近下午時，她稍作打扮然後出了門。

  她算好了時間，挑著快下班的點，再一次進了龍晟對麵的便利店。

  鍋是顧若的，男人卻要她來哄。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