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妹夫，那應該還算是比較親的親戚，可為什麽這語氣還有用詞聽著這麽別扭？

  另外，他們一家人都聯係不上嗎？

  心裏麵有了疑惑，連忙騎上了我的小電驢，重新折返到他家裏。

  剛到走廊，那猩紅的字眼便吸引住了我的目光，鮮紅色的油漆在走廊兩壁上寫滿了汙穢難聽的字眼。

  不僅是油漆，黑字白紙粘了滿牆，不過後來有人把它給塗了，也不知道到底寫的是什麽內容，此刻這兩邊牆壁看上去又髒又花哨。

  扣扣扣——

  連敲了好一陣都不見有人來開門，好不容易聽到了開門聲探出腦袋的卻是隔壁的人，睡眼惺忪，一臉的不耐煩。

  “別敲啦！從早到晚消停歇好嗎？都幾天了裏麵不見人，那說明人已經跑了唄！”那鄰居說完白了我一眼就要關門，我連忙將門給攔住。

  “什麽意思？你是說他們一家人舉家搬遷了？”

  “也不知道那家人怎麽這麽有能耐，什麽催債的都上門來要錢了，別說是他了，連我們這些做鄰居的都想搬家了。如果是你，你不搬嗎？”鄰居說完將我扒在門上的手給扒開，怦然一聲，將門關了起來。

  一絲警覺忽然從心頭晃過，不過我也沒敢直接進他的門，免得一會兒跳進黃河也說不清，於是我掏出手機報了警，說他們一家人失蹤了。

  沒過一會兒，警察將門破開，和那一日一樣，沒有走進去就感覺到背脊陣陣發寒，這家裏頭的陰氣是真的重。

  果不其然，剛進門口便看見倒在桌上的兩具屍體，桌麵上竟然擺著一些金銀首飾。

  那兩個人的屍體已經僵硬，有了不同程度的腐敗，而且均是先從內部開始的，所以挪動屍體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嘴角裏麵溢出來的膿水，還有身下的水也順著他們的褲頭流到了地麵上，一股惡臭彌漫開來。

  法醫將他們抬到了一旁，做最簡單的屍檢，剛將嘴巴掰開，便在裏麵看到了兩顆還未咽下去的珠寶。

  “初步斷定死者是在兩天前，也就是11號的下午，因為吞食異物導致死亡的。”法醫在一旁做著敘述，我又看了看那桌上的珠寶。

  難不成兩人在死之前是因為吞食了這些東西才死掉的？

  如果真是這樣自然就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因為若是在人死亡之後想要偽造因為吞食異物導致的死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用一根長木枝來捅咽食道，也絕不可能將那麽些珠寶完全弄進他們的肚子。

  法醫將屍體翻了一個麵，可因為身體僵硬，沒能夠完全平躺在白布裏，隻能夠側著身子，不過也就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的看見他們身上的淤青傷痕，以及有很多地方已經成了紫色，夾雜著嘴裏麵的膿水和微隱未現的屍斑，看的人心頭直發毛。

  這些明顯的皮外傷應該不是兩人對打的結果，因為如果是因為兩個人發生了爭執才決定自殺的，那就不可能那麽和諧的對坐著死去。

  這就隻能說明人是在死之前被打了，被打之後決定自殺的。

  我一直在現場呆著看情況，原本有兩名警員想要將我驅逐開的，可我亮出了之前領隊給我的輔警工作牌，才得以留到了現場。

  “王喜貴。”老成一點的警察看了看從一旁抽屜裏找出來的身份證，忽地和一旁的警官談了起來。“你還記得吳隊今早上收到的案子嗎？就是一個叫王喜貴的！”

  “咋不記得！他不就是那個注冊了多個貸款平台的家夥？用這家的錢還給上一家，又用另一家的錢還給這一家。反正現在新入的貸款平台又多，他就在這夾縫中遊刃有餘了一年整。”

  那警官眯了眯眼睛，“還不止，這家夥是受過我們教育的，一年前就因為去吃飛機延誤的保險被幾家航空公司舉報，吃了官司賠了錢的王喜貴，課都是我給他上的，沒想到這家夥不去坑航空公司又去坑貸款平台了……”

  我在一旁聽得汗顏，這人還真是有商業頭腦，居然坐收漁利！

  我把撿來的手機上交之後就離開了現場，不想再去管這件事情，回到店鋪，卻在一直反反複複的思考這件事情。

  走廊兩側牆壁上的那些猩紅字體，無一不是指向死者的。對於死者嘴裏麵出現的珠寶也隻有一種可能性，吞食金銀首飾，用這些首飾自然的重量來砸破肚子裏麵柔軟的器官。甚至有些手勢上麵還有針鉤，流進腸胃之後指不定會把哪兒給劃破？

  和古代吞金差不多，是一種極其痛苦的自殺辦法。因為死者在生前會承受，因腸胃破裂而劇烈的疼痛。

  “誒！你怎麽把康乃馨折進了玫瑰花束裏！李卻，你在想什麽呢？”酥酥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我才回過神來。

  “嗯……酥酥你看呀？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平民出身，積蓄為零，但他可以一直依靠網絡交易平台的7天無理由退貨來滿足自己的奢侈品供應。然後搞清楚各貸款平台的運行機製，利用還款的時間差來滿足自己對金錢的要求。然後利用這些奢侈品和金錢打入上層圈子，結交富士豪生，一旦有了資源，那賺錢也就如人飲水般簡單了。”

  酥酥也被我這話提起了興趣，放下了手中的活，眼珠在眼眶中來回轉悠，“你說的是現實社會中的bug？如果真能存在這樣的人，那他腦子得多靈敏才不會有落網的那天？更何況現在有很多貸款平台，根本就不靠譜，一不小心就會進入高利貸的圈套。”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想起了他門外走廊兩側寫下的汙穢之語，就是那些催債的人做的手腳。而且根據死者鄰居的闡述可以得知已經不止一家貸款平台上門找過麻煩了，如果說這幾家平台內部人員相互串通一氣，同時上門要錢，誰頂得住？

  我想的還不止這些，因為我覺得他們兩人的死和我那天在他們家裏麵看到的那隻凶靈有極大的關係！